五(第2/12页)

By which I'd bind myself to keep hands off
Anything special you're amind to name.
Though I don't like such things 'twixt those that love.
Two that don't love can't live together without them.
But two that do can't live together with them.”
She moved the latch a little.

 

说话人精神上的兴奋与紧张完全被他身体上的静止不动所抵消了。如果说这是一段芭蕾,那它只能是一段意识中的芭蕾。事实上,这倒非常像击剑:不是和对手或影子搏斗,而是在与自己搏斗。这些诗行不时向前一步,然后又退回来。(“她犹豫地迈出一步,却收住了脚。”〈She took a doubtful step and then undid it.〉)这里最主要的技术手段就是移行,它在外在形状上与前面的楼梯很相似。事实上,这种向前又退后、妥协又突击的处理方式几乎能使人窒息。直到“一个男人得部分放弃做个男人,/面对女人”(A man must partly give up being a man/With womenfolk)这语气通俗的一句时,我们方才松了一口气。

放松之后,你们会看到三行步伐更均匀的诗行,这几乎是在佐证五音步抑扬格之连贯性,结尾处也是庄严的五音步:“虽然我并不喜欢爱人之间这样行事。”(Though I don't like such things 'twist those that love.)在这里,我们这位诗人又一次有些迫不及待地箭步冲向谚语:“不爱的人缺了这些无法生活在一起。/相爱的人有了这些倒无法相守。”(Two that don't love can't live together without them. /But two that do can't live together with them.)尽管这两句话显得有些臃肿,而且也不能完全令人信服。

弗罗斯特也部分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才有了“她稍稍移动了门闩”(She moved the latch a little.)但这只是一种解释。这一缀满修饰语的独白之全部意义就在于对其对象的解释。这男人极力想把事情弄清楚。他意识到,要想把事情弄清楚,他就必须减弱他的理性,如果不是完全放弃的话。换句话说,他下来了。不过,这虽是下楼梯,事实上却是在往上走。另外,部分是因为他已智穷计尽,部分纯粹是因为修辞上的惰性,他在这里对爱情的概念发出了呼吁。换句话说,这两行半谚语式的关于爱情的诗行是一种理性的论据,当然,对于其对象来说,仅有这一论据是不够的。

她被阐释得越多,她就会离得越远,因此,她的基座也就会升得越高(她此刻是在楼梯下面,基座也许对她有着一种特殊的重要性)。促使她走出家门的不仅是悲伤,而且还有恐惧,她害怕被阐释,也害怕阐释者本人。她不想被人猜透,也不接受他的任何东西,除非是他的彻底投降。他离那彻底的投降已经很近了:

 

“不——别走。
这一次别再去跟别人说了。
跟我说吧,只要是心里的东西。”
‘Don't — don't go.
Don't carry it to someone else this time.
Tell me about it if it's something human.’

 

在我看来,这里的最后一行是全诗中最令人震惊、最富悲剧感的一句。它实际上意味着女主人公的最终胜利,也就是前面提到的解释者在理性上的投降。这一句虽然语气通俗,却将她的精神活动提升到了一个超自然的状态,并藉此使无限(孩子的死亡使她意识到了无限)成了他的竞争对手。他无力与之竞争,因为她已经接近这种无限,她被无限所吸引,与无限进行交流,在他的眼里,这一切又被整个围绕异性的神话所强化,被他对另一种选择将带来何种结果的认知所强化——到了这个时候,她已将这样的认知深深地铭刻在了他心里。若继续保持理性,他就会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失去她。这是一个刺耳的、近乎歇斯底里的诗行,它道出了男人的局限,并在刹那之间将整个谈话带入一个女主人公最为擅长的视觉高度,而这样的高度或许正是女主人公所追寻的。但是,这只是在刹那之间。他无法在这一高度上继续下去,只好借助于乞求:

 

“让我分担你的痛苦。我与其他人
没什么两样,可你却站在那里,
离我远远的。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