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6/11页)

总之,男人本质上罗曼蒂克,会根据女人的一滴眼泪,想象出各种悲伤的故事。也会因自负产生错觉,把自己想象成疗治悲伤的天王巨星。

似乎她正在寻求我的帮助,拯救这个女人的只有我。男人很自负地随意想象,并一味地安慰啼哭并享受着的女人。

看到这种情形,男人和女人哪一方不好,就一目了然。

记得从什么书上看到过,邻国韩国以前曾有“哭女”,不了解详细的情况,好像把某个女人请到葬礼上,让她“嗷嗷”地哭,以营造悲哀的氛围。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我曾想象:既然有“哭女”,可不可以有“哭男”呢?总觉得男人哭起来,音量和感染力都会凌驾于女人之上,但是那种形象,无论怎么看都不成样子。

哭当然以女人悄悄地潸然泪下为最好,如果大男人放声地哭,就像是演唱歌剧一样,引不起观众的共鸣。

对哭这一行为,看比听的感染力要浓重一些,美女把和服袖子拉在面前,先是抽抽搭搭,继而大放悲声,极易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同情。

如果是老太太或幼儿园的女孩儿,做着同样的动作哭,感染力就会有所减弱。哭相也是因人而异的。作为女孩,还是站在那里,两手捂着眼睛露出要哭的表情最引人关切。

长成妙龄女郎,即成为前面所述的、先抽抽搭搭再大放悲声的类型;如果成为已婚女子,会轻轻地转过脸去或悄悄地用手捂住脸,只露出发际哭,让人看着有些情趣;如果已是资深的妻子,会紧紧地闭着嘴,扑簌扑簌地流泪,虽是无声而泣,相反更有感染力;如果成为老太太,就会咬住嘴唇,一边揉搓着手中的东西,一边伤心哽泣。

总之,女性的哭,因代际差异而形式不同,但哭的样子,引人怜香惜玉,丹青妙手会将其作画,产生艺术感染力。

如果是男人,哭起来一定没有好模样。假如有,也只是欲哭而忍的表情。如果泪挂两腮,就不成个样子。

男人想哭却不宜哭,这与女人相比,是不平等的。可以说,眼泪只是女人能够使用的武器。

不过,上帝也力求公平公正,似乎在给予女人“眼泪”这一温柔武器的同时,也给予了男人“暴力”或“怒吼”这些粗暴的武器。

哪种武器好呢?答案随人的嗜好而不同。如果单纯从强度和烈度而言,好像吼叫和体能要略胜一筹。

可是,这种武器威力虽大,却像核武器一样,不能胡乱用。对于日常的、微不足道的争吵和冲突,是难以发挥效用的。

然而,眼泪这种温柔的武器,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可以用。从死乞白赖地要东西,到夫妻闹别扭以致离婚调解,均可根据不同的需要,给予对方有效的打击。

如同在军事上,核武器无论如何开发,也难有使用场合。微小而精巧的常规性武器,却能在各种条件下有效地使用。

唯有女人才能使用的武器,除了眼泪之外,好像还有许多,比如撒娇、乖戾、献媚等。这些只有女人才被默许的行为,如被男人效仿,会被视为怪诞。

的确,女人拥有性别至上的特权,可使用的武器丰富多彩,令男人惊羡和嫉妒。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可供女人使用的武器,叫“作态”。

作态是什么意思呢?假若具象地说明,的确有点难。可以说,是故意用若无其事的姿态或举止,表现唯有女人才具有的美丽、优雅和温柔。这种表现,若有露骨之处,会使人感到乏味和无趣。表现得恰到好处且不过火,好像又有窍门。

所谓的献媚与其意思相近,只不过在表现上,较作态有所夸张。

“作态”是女人撒娇、乖戾、献媚等武器的雏形,也是所有女性先天具有的才能。

或许是女人体力不如男人强,大脑不如男人具有逻辑性,上帝为给其弥补这些欠缺,才赋予女性“作态”这种先天的才能。女性们好像也在充分地利用这种才能。

前些日子,一个女编辑开车载我去某会场,她未告知司机具体地点,车子走过了头,不得不调头回返。女编辑此时将词尾拉得长长的,说:“对不起——”

跑过头不足为怪,司机顺从地在车辆极多的地方调转车头。我感觉她故意将词尾拉得这么长,实在可爱,就是性急的我在开车,听了也不会生气。

假如编辑是男性,在这种时候,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司机岂肯痛快地调头,也许会指责并呵斥:“怎么不早说呢,让我费油、费事又费时!”

真的,这位女性撒娇的时机很绝妙,一点也不使人觉得刺耳,所以是上算的。

这种窍门到底是在哪里学的呢?姑且不论其他女性,连她这样富有才智的女人都会巧妙地使用,男人怎么也没有胜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