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第22/69页)

“不必了。”

“不必了,是吧。非常冷呢,天气又阴阴沉沉的。在天冷的时候盯梢,对腰负担很大呢。然后呢,我就监视着,结果太太准时从后门出来了。这个鲸冈太太啊,是个美女呢。长得就像玛琳·黛德丽 [95]。”

“她是外国人吗?”寅吉问。

寅吉不知不觉间在青木旁边坐下了。这个秘书兼打杂的是个天生爱凑热闹的。相对的,我还穿着外套,捧着茶箱,杵在厨房里。

我可是客人啊。

“不是外国人啦,这是比喻啦,比喻。”

“真老套的比喻,明明还有别的形容可以用嘛。对不对,青木先生?”

寅吉表情认真地说,但青木再次苦笑,应道“比喻无所谓啦”。益田瞪着寅吉。

“就是嘛,这无关紧要嘛。对不对,青木先生?”

“所以都无所谓啦。”青木反复道,“看起来很阔绰,是吗?”

“是啊。这年头阔绰的应该只有水字旁族,看她那身打扮,看样子家里很有钱呢。”

“什么叫水字旁族?”寅吉问。

“渎职的水字旁啊,指渎职官吏啦。听说丝字旁跟金字旁已经退烧了,现在赚钱的是水字旁……”

“丝字旁是指纺织产业,金字旁是钢铁产业。”青木补充说,“是警察的行话。”

“哦……”

“两边都是我们的客户呢。”寅吉佩服地说,“纺织跟钢铁都退烧了吗?”

“跟先前的景气相比的话。可是鲸冈家住的是豪宅,太太的打扮也非常奢华呢。喏,就像上个月东京会馆举行的巴黎时装秀那样的打扮,很抢眼的。所以跟踪起来也非常轻松。”

“那……你跟踪了夫人喽?”

“当然跟踪了。”益田答道。

鲸冈夫人——听说她叫鲸冈奈美——根据益田说的,她穿着就像克里斯汀·迪奥设计的那类时髦服装,在下午一点三十分离开了鲸冈邸的后门。她每天都从后门离开,益田说这是从邻居口中探听出来的。

真是爱说长道短。

如果说表面上没有往来,理应不清楚才对,却怎么会连这些细节都了如指掌?我是不晓得住在那一带的是什么样的人士,但与我们这种老街的街坊交往情形不同吧。

不管怎么样,夫人完全不晓得附近邻居随时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监视着她——不,这天甚至有个轻浮过头的奸细跟踪着——匆匆穿过小巷,往大马路走去了。

“她走路的样子也像个模特儿一样,背伸得直挺挺的。而另一边的我呢,是蜷着背,立起外套领子……”

“是什么样的服装?”青木问。

“就时髦的洋装……”

“我是说你,你的打扮。”

“我吗?青木先生明明说细节不重要,却又净问些奇怪的问题呢。我啊,穿着那边的……”

益田指向入口。

衣架上挂着泛绿的灰色外套,还有一顶破旧的鸭舌帽。青木的外套好像叠放在青木自己身边,而寅吉住在这里,那肯定是益田的外套。

而我的外套还穿在身上。

“然后像这样,戴上口罩。”

“果然……”青木歪了歪头。

“什么啦?你这样真讨厌。哎,我没那么多衣服,所以底下的裤子跟今天穿的一样。然后呢,我立起那件外套的衣领,深深地戴上鸭舌帽,缩起脖子,蜷着背,就像只水老鼠似的,鬼鬼祟祟地……”

“你的人生就像地下社会呢。”寅吉悲叹说,“一点都不像我家先生的弟子。说到我家先生,打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鬼鬼祟祟过。榎木津礼二郎总是威风凛凛。”

寅吉这么说,益田便顶回去:

“他那叫作厚颜无耻啦。不要拿那种人当标准。然后呢,是啊,大概走了三町左右吧……”

飒爽前进的奈美来到同样一栋大宅子,放慢了脚步,仰头看了一下建筑物,停下来,然后走进了那栋屋子。

“她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像在避人耳目。”益田说,“不,在我看来就是这样。原本她都像这样,抬头挺胸,英姿飒爽地走着,所以才更让人这么感觉也说不定。然后我在那户人家前面监视了一会儿。因为我也不能闯进去嘛。得先伺机才行。如果她在里面停留一段时间,也有可能是在偷情嘛。哎,她那身打扮,如果做了该做的事,返家之前,也得再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会花上不少时间……噢,不好意思,扯到下流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