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番 鸣釜 玫瑰十字侦探的忧郁(第52/54页)
其实我内心是提心吊胆的。
因为我担心久我会不会认出我就是鸣釜神事那天晚上的河川敷。
然后……我终于了解榎木津戴口罩的意义了。为了往后的任务,若是在当时暴露出脸孔,会造成一些妨碍吧。
久我说他开始在运输公司工作。
一旁的早苗看起来也十分幸福。
虽然不是只有结婚才能幸福,但感觉幸福的婚姻,还是该予以祝福才是——我心想。
听说久我也把小梢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许小梢真是他的亲女儿——而且榎木津也说小梢是久我的女儿——疼爱有加,近乎溺爱。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问。
这样的话,或许把久我当成父亲就好了吧。
我总算是整理好心情,然后请了三天的假。
我总想要休息一下。
我先是去拜访千叶的大河内家,顺便报告一连串的骚动和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大河内和中禅寺也是老朋友了。听说他们是高中同窗,榎木津是他们的学长,看来那所学校真是怪人云集。
隔天,我前往神保町的玫瑰十字侦探社。
但榎木津不在。
看家的和寅——他的本名好像叫安和寅吉——告诉我出于某些原因,榎木津跟小说家朋友一道去了白桦湖,还说暂时不会回来。
我和和寅闲聊了一会儿,前往中野的中禅寺家。
先前我完全没注意到,中禅寺的店好像叫京极堂。事件完全结束后,我才发现榎木津会“京极、京极”地叫中禅寺的理由。
夫人依然不在,主人一看到我,早早关了店门,亲自泡茶给我。尽管是关了店特地泡的茶,却薄得有点不像话。
我告诉他早苗结婚的事。
京极堂主人坦率地为他们高兴。
他意外地是个很普通的人。
我稍微放下心来,决定向中禅寺求教一直困扰我的事。
也就是榎木津是出于什么根据,断定久我是小梢的父亲?
京极堂主人望着庭院想了一会儿,开口说:
“请不要告诉令外甥女……”
“当然。”我答道。
“榎木津他……不是一一检视了那些家伙吗?我是不晓得提出这个点子时,榎木津是不是就有了这个计划……他们被吩咐站立的位置可以看到自己犯下轮奸案的现场,应该会无意识地勾起当时的记忆。虽然黑暗,但也并非全然漆黑嘛。那个时候,就算不是一清二楚,榎木津也看到了难以启齿的影像吧。然而……”
“然而?”
“只有一个人身上看不到下流的画面。”
“是……久我吗?”
“对。在这个阶段,他就失去受罚的资格了。”
“受罚的资格?”
“是的。他在那个地点的记忆是明亮的,对吧?”
怎么是亮的……
榎木津的确是这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
“换言之,这代表久我并没有对早苗小姐施暴。他应该参与了暴行——正确地说是被迫参与,但久我并没有侵犯早苗小姐。”
“没有?这……”
这表示久我不是歹徒一伙吗?那么是益田的调查结果错了吗?
我这么问,中禅寺答道,“益田的调查十分周全。”
“虽然那个侦探助手的调查方法只能说是低俗到了极点,但只论调查结果,是十分值得信赖的。久我是袭击早苗小姐的无赖同伙,人也在犯罪现场。不过……他完全没有动手。”
“咦?那久我……”
“是的。他——久我大概被吩咐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外,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景色是亮的。他……是负责把风的。”
中禅寺这么说。
“意思是……他只有把风而已?”
久我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对我,他也只是不停地道歉而已。
不过就算是把风,也无疑是共犯。如果参与恶行是不动如山的事实,久我也脱不了共同责任。他是认为自己也是同罪,所以干脆地承认了……吗?
“当然是吧。”中禅寺说,“就算没有出手,他也丝毫不打算辩解吧。他应该比任何人都自责,比任何人都后悔。”
“为什么?而且,有证据能证明他没有动手吗?”
根据不是只有榎木津那奇妙的能力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