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诺多族的出奔(第5/7页)

但是,无论他怎么说,泰勒瑞族都不为所动。他们真心为这群亲族与老友的离去而难过,但宁愿劝阻他们,而不是帮助,他们也不愿违背维拉的意愿出借任何船只,或帮诺多族造船。他们自己如今只想要埃尔达玛的海滨这一处家园,只想尊澳阔泷迪亲王{prince of Alqualondë。前文提过欧尔威被奉为王(King),此处很可能是写于不同时期的草稿未曾统一的结果。}欧尔威为主。欧尔威从未听信魔苟斯,也不欢迎他来自己的领地,他依旧坚信,乌欧牟和其他维拉当中的大能者会修复魔苟斯所造成的伤害,黑夜将会过去,崭新的黎明必要来临。

于是,费艾诺发怒了,因为他仍然担心拖延。他对欧尔威愤怒地说:“你们竟然就在我们急需帮助的时刻宣布绝交。可是当初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懦夫终于抵达这片海岸时,几近两手空空,却着实是欣然接受了我们的援助。若非诺多族为你们开辟港口,兴建城墙,你们只怕至今还住在海边的陋屋里。”

但欧尔威回答:“我们并不是要绝交。但谴责朋友的愚行是朋友理应做到的。而且,诺多族当年欢迎我们并伸出援手时,你们的说法有所不同—我们两族将在阿门洲大地上永远生活下去,如同家园毗邻的兄弟。此外,我们的白船并非你们给予。我们不是从诺多族那里习得造船的工艺,而是师从大海的主宰。我们亲手制出了那些白色的木料,我们的妻女织就了那些白帆。因此,我们不会为了任何盟约或友谊而赠送或出卖这些船只。芬威之子费艾诺,我告诉你,这些船之于我们,就如宝石之于诺多族,是我们心血的结晶,是我们无法复制的作品。”

费艾诺随即离开了欧尔威,他出到澳阔泷迪城外,心思阴郁地坐等大队人马集结。待他判断己方实力足够,便前往天鹅港,开始派人去接管泊在港中的船,打算强行夺走它们。但泰勒瑞族反抗不从,他们把很多诺多族丢下海去。于是,有人拔剑了,在船上,在灯光照亮的防波堤与码头周围,甚至在港口雄伟的拱门顶上,到处都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费艾诺一方被击退了三次,双方都有很多人被杀,但是,诺多族的先锋得到了增援,芬巩率领芬国昐部属的前锋来到时,发现已经开战,而自己的族人正纷纷倒下,于是不等澄清争执的缘由,就贸然加入了战斗。事实上,有些人以为泰勒瑞族奉了维拉的命令,企图把诺多族拦截下来。

就这样,泰勒瑞族终于战败,住在澳阔泷迪的水手大多数都被残忍杀害了。因为诺多族变得凶狠又不顾一切,而泰勒瑞族不如他们强壮,多数人都只有轻型弓箭作为武装。于是诺多族夺走了泰勒瑞族的白船,尽可能配置桨手操控,将船沿着海岸向北划去。欧尔威呼唤欧西求助,但他没有来,因为维拉不准以武力阻拦诺多族的出奔。但乌妮为泰勒瑞族的水手悲泣,大海暴怒高涨对付那群凶手,结果很多船只沉没,船上的人也尽数葬身海底。玛格洛尔在失踪前曾写下哀歌《诺多兰提》{Noldolantë,昆雅语。596。},即“诺多的堕落”,歌中对这场发生在澳阔泷迪的亲族残杀{the Kinslaying。455。}有更多描述。

即便如此,大多数诺多族还是逃过了这一劫,等风暴过去,他们又坚持上路,有些走水路,有些走陆路。但是路途遥远,而且愈是前行就愈险恶。他们在无法计算的黑夜中行进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来到“被守护的疆域”的北方边境,到了阿拉曼那片空旷的不毛之地边缘,那里多山又寒冷。就在那里,他们突然看见有个黑色人影站在高处一块俯视着海岸的岩石上。有人说那不是曼威的寻常使者,而是曼督斯亲临。他们听见一个庄严又可畏的响亮声音,命令他们止步聆听。于是人人都停步静立,诺多族的大批人马从头到尾都听见了这个声音所说的诅咒兼预言,它被称为“北方的预言”,又称为“诺多的厄运”。它以隐晦的词句作了诸多预言,诺多族直到日后那些悲伤祸患真正降临到身上,才能理解。但人人都听清了这个诅咒,它是针对那些不肯留下,也不肯寻求维拉之判决和原谅的人而发。

“汝等将洒下无数的眼泪。维拉将对你们关闭维林诺,将你们阻绝在外,就连你们哀悼的回音也无法越过阿门洲山脉。维拉的愤怒将笼罩着费艾诺家族和所有追随他们的人,从西方直到东方的尽头。他们所发的誓言将会驱逼他们,却又出卖他们,始终令他们与那些发誓追回的珍宝失之交臂。他们一切开端良好的行事,皆将以恶果收场,此将经由亲族之间的背叛与对遭遇背叛的恐惧而实现。他们将永远成为‘被褫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