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领地(第9/14页)
卡黛拉又向他怀里靠了靠,“成为这样一个人的廷臣,你一定很了不起。”
“没那么了不起,我只是为他做过一件事,因此得到了回报。”
他现在可不想提起卡琳的名字。他儿时对公主的那些幻想,经过今晚显得孩子气十足。
卡黛拉一翻身,趴在睡席上。她支起胳膊,用手撑着脑袋,“我真希望事情能有所不同。”
“什么不同,我的爱人?”
“我父亲是图利尔的农夫,克拉文最后的自由民。如果我们能到那儿去,你可以在武士会——寇尔达里谋得一席之地。他们总是需要有经验的人。那时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不是吗?”
卡黛拉轻轻吻着他,“是的,亲爱的帕格,我们在一起。但我们都还记得自由是什么,对吗?”
帕格坐起身,“我尽量不去想这些事。”
卡黛拉用手环住帕格,就像抱着个孩子。“湿地劳工营一定很可怕。我们经常昕到些传言,但没人知道真实情况。”
她柔声道。
“幸好你不知道。”
女孩吻了他,很快他们又回到两人共享的无尽缠绵之中。所有可怕的、怪异的事物统统被抛诸脑后。这一晚他们分享着欢乐,对对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情蜜意。帕格不知卡黛拉过去有没有男人,也没有问。这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现在,在这里和她在一起。帕格沉浸在崭新的欢愉和情感的海洋中。他并不完全理解自己的感觉,但他确实感觉到,比起过去对卡琳那种掺杂敬畏的迷惑和憧憬来,卡黛拉更真实,更令人迷醉。
他与卡黛拉共享初夜后,几周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帕格发现自己的生活走上了正轨。有几个晚上,他和辛扎瓦大名一起下象棋——或者按这里的说法,是莎棋。他们之间的交流让帕格对簇朗尼人有了更深了解。他不再把这些人视为异类,因为他发现簇朗尼人的日常生活和他从孩童时就谙熟于心的生活方式大同小异。尽管也有些令人惊奇的差别,比如对荣誉信条的绝对持守,但相似之处要远远大于差异。
卡黛拉成了他生活的重心。他们一有时间就待在一起,一起吃饭,偶尔说上几句话,而夜里只要有机会就偷偷相会。帕格相信家里其他奴隶都知道他们的夜生活,但簇朗尼生活方式中私人空间的缺乏,让人们发展出一种对他人私生活视而不见的习惯,何况没人会在乎两个奴隶的来来去去。
某天帕格与卡苏米单独相处。劳利与给鲁特琴作最后加工的木匠进行着又一场吼叫比赛。那个人觉得劳利不接受紫色纹饰的亮黄琴身,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不认为让木材本身的颜色暴露在外有什么好。帕格和卡苏米把劳利留下,让他继续向木匠解释为了达到完美的和声效果,木材要怎样处理——他似乎想用音量来说服对方,而不是逻辑。
帕格和卡苏米走向马厩。辛扎瓦大名的下属又买回几匹俘获的马,送到领地来。帕格听说这花费不菲,还得用到一些政治手腕。每当和两个奴隶独处时,卡苏米就会用王国语跟他们交谈,还坚持让他们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学习语言很快,就像学骑马一样。
“我们的朋友劳利,”
族中的长子说,“以簇朗尼人的角度来看,永远成不了好奴隶。他不喜欢我们的艺术。”
帕格听了听从木工棚传来的争执声,“我想这主要是因为劳利更关心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艺术。”
他们来到畜栏,看到一匹精力旺盛的灰牡马。它发现有人靠近,就不断暴跳嘶鸣。这匹马一周前送来时,被几根绳子牢牢拴在一辆货车上,它老是试图攻击每个靠近的人。
“你知道这家伙为何这么暴躁吗,帕格?”
帕格观察着这匹高大骏马在畜栏里绕着圈子,把其他马匹从面前赶开。当那几匹母马和另一匹地位较低的小公马跑到安全的地方后,灰马才转回身,警惕地看着他们俩。
“我不敢确定。它可能是天生坏脾气,也许是驯养不当,要不就是匹受过特别训练的战马。我们的战马大都受过训练,上战场才不会畏缩,会按主人的要求保持安静,在压力下也会对命令做出反应。还有一些是贵族骑乘的战马,接受特别训练,只服从自己的主人,它们既是坐骑也是武器,这家伙可能是那种战马。”
卡苏米仔细观察着灰马不断刨地甩尾。“总有一天我会骑上它,”
他说,“无论如何,它提供了优良的血统。我们现在有五匹母马,父亲还订下了另外五匹,几周后就会送来,同时,我们还在帝国四处寻找更多的马匹。”
卡苏米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当我第一次踏上你们的世界,帕格,每次看到马匹都让我咬牙切齿。每当它们冲向我们的战线,士兵就会死伤无数。后来我意识到这是种绝妙的动物。当我还在你们的世界时,曾听一些战俘说起,你们国家里有些贵族家系就因他们培育出的良马而闻名于世。用不了多久,帝国最好的马就将是辛扎瓦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