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闪电(第14/22页)
瑟瓦娜用手中的短矛抽打着他们的头和肩膀,丝毫不在意矛锋上出现的红色。“停下来,战斗!停下来,为了沙度的荣誉!”他们只是没命地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命令。“你们没有荣誉!停下来战斗!”瑟瓦娜将短矛刺进一名枪姬众逃兵的后背,但其他人只是踩过那名女子的身体。这时,瑟瓦娜发觉有一些智者不见了,另一些智者正抱起那些受伤的人。瑞埃勒转过头也要逃,瑟瓦娜抓住那名高个儿女子的手臂,用短矛威胁她。她不在乎瑞埃勒的导引能力。“我们必须坚持住!我们仍然能得到他!”
瑞埃勒的脸上只有恐惧。“如果我们留下来,就必死无疑!或者我们会被她们用铁链拴在兰德·亚瑟的帐篷外!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等死吧,瑟瓦娜,我不是岩狗众!”她用力挣脱瑟瓦娜的手,向西方逃去。
瑟瓦娜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任由慌乱的男人和枪姬众们从她的身边推挤而过,然后她丢下短矛,摸了摸腰间的口袋,那里有一只雕刻着细密花纹的小石匣。她曾经想过要将这个东西丢掉,但这是她的一根备用弓弦。她拢起裙子,露出双腿,加入了混乱的逃亡中。其他人只是在惊恐中逃跑,但她的脑中却在酝酿新的计划。她会让兰德·亚瑟跪倒在她面前,还有那些两仪师。
奥瓦琳终于离开了爱莉达的居室,像任何时刻一样冰冷而高傲,但在心里面,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被拧紧的湿抹布。她努力让自己以平稳的步伐走下弯曲的长阶梯。即使在这样的高度,这些阶梯仍然是大理石砌成的。穿制服的仆人们在为自己的事务忙碌的同时,纷纷向她鞠躬或行屈膝礼,他们只看得见平静而高贵的撰史者。随着楼层的降低,奥瓦琳开始看到其他的姐妹们,其中有许多戴着表明宗派所属的披肩,仿佛在强调她们是正式的两仪师。当奥瓦琳经过时,她们都会看她一眼,奥瓦琳在不少人的眼里看到了不安。唯一对她视而不见的只有黛妮勒,一名心不在焉的褐宗姐妹。黛妮勒参与了推倒史汪·桑辰、让爱莉达成为玉座的行动,她是个孤单的人,即使在褐宗里也没有朋友,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孤立了。显得有些神思恍惚的她,似乎也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挤到了一边。但有这种表现的仅她一人。贝莉萨是一名身材削瘦、目光严厉的灰宗两仪师;凯拉有着在提尔人之中偶尔一见的淡金色头发和蓝眼睛,以及在绿宗里经常能见到的傲慢。她们两个向她行了屈膝礼。诺琳本来作势要行礼,但后来并没有这么做。这个女人像黛妮勒一样有双大眼睛,也几乎像黛妮勒一样神色恍惚,缺少朋友。她对奥瓦琳怀有怨恨——她认为如果要从白宗里推选撰史者,那也应该是诺琳·多瓦那,而不是奥瓦琳。
姐妹并不需要对撰史者行屈膝礼,但毫无疑问,她们认为必须由奥瓦琳来缓和爱莉达的严苛。而另一些人也许是在怀疑奥瓦琳接受了什么样的命令,今天玉座是否又挑了某个姐妹的毛病。除非得到召唤,否则即使是红宗也不会靠近玉座居室五层内的空间。当爱莉达走下来的时候,绝对不止一名姐妹会躲起来。白塔中的空气似乎比外面更加酷热,而让气氛变得沉重的原因与那些叛徒和能够导引的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几名姐妹似乎想要对奥瓦琳说话,但奥瓦琳只是匆匆走过她们身旁,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她几乎也没去在意当她拒绝停步时,那些两仪师目光中的担忧。爱莉达占满了她的脑海,就像其他人一样。爱莉达,一个有着许多面的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她是个高贵、矜持、美丽的女人;第二眼,她变得如同出鞘的钢刃。当其他人试图用劝说、外交手腕和贵族游戏解决问题时,她却喜欢强势压人,用绝对的力量压倒一切。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是聪明的,但和她共处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虽然她很有头脑,但她只会看到她想看的东西,只专注于让她认为是事实的东西成为事实。她有两个无疑是令人感到恐惧的特点——较小的一点是她经常会取得成功,较大的一点是她的预言能力。
预言的能力经常会被忘记,它是那样突兀而稀少,以至于它每次出现时,都会像迅雷般震撼人们的神经。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连爱莉达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人能够预先断言它接下来会表明什么。现在,奥瓦琳几乎感觉到爱莉达的影子正跟随着她,监视着她。
但杀死这个女人也许仍然是有必要的。如果真的有此必要,爱莉达将不是第一个被她秘密杀死的人。奥瓦琳仍然在犹豫的原因是她没有得到这样的命令,甚至没有得到这样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