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第13/15页)
她七年来一直在做一件事情:让我快乐。
最早当我不想跟她父母见面时,她就死扛着不让我去她家;我不想结婚,她就死扛着家里的压力说不结;我不想要小孩时,她就说那咱们就说定一辈子不要孩子;当我想流浪四方时,她就拽着我说咱们走,去丽江;当我厌倦了丽江,想去大理,她立马就跟我去大理找院子。基本上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都随我,她一直在做的事情是,试探出什么样的生活会让我快乐……
因为我不会主动说,她通常得观察很久,试探很久,才知道我要什么,然后她就努力去实现它。
为了疗养她的皮肤,我们去年10月时去了腾冲,在一处山谷里住了十多天。
我们住在小木屋里,睁眼闭眼,只有树木鸟兽,只有她和我。
她跟我在一起七年多……在那个山谷里,当一切都是安宁平静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懂她对我的爱。
甜菜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关于幸福二字,其实她领悟得比我早多了,很简单,就是全身心地希望我快乐。
菩萨不也是如此吗,全身心地希望众生脱苦,全身心地布施而不住于心,便是菩萨道啊。
甜菜是我的菩萨,接下来的半生,我希望自己能成为甜菜的菩萨,但甜菜说我早就是了。
大冰哥,你每次让我们俩唱歌的时候,我们老是喜欢合唱《想把我唱给你听》这首歌,每次我们俩都是面对面唱给对方听。你老是说我们俩秀浪漫秀得过头了,可是你知道吗,那不是浪漫,而是一种无比幸福的享受。
你信不信,当专心歌颂对方的时候,心里安安静静的,什么烦恼都仿佛不复存在了。
(七)
与王博和甜菜长谈后,我慢慢开始走出那片阴影,时至今日,终于可以化作往事去漫谈。
谁不曾烦恼过,我们的一生好像总是被大大小小的烦恼圈套着。
远离烦恼的方法有一千种一万种,貌似最直接的方法莫如“不执着”这三个字,实则最彻底的方式莫如“智慧”这个词。
一生何求——唯智慧与幸福耳。
这是王博和甜菜教会我的。
王博和甜菜后来离开了丽江,在大理古城洱海门旁租了一个行将坍塌的老院子。
他们自己动手,改成了一座客栈,起名“无音社”,推开窗就是宁静的田野。那是个很偏僻的去处,不知能维系多久,如果你去到大理,请住在他们的院子里吧,有机缘的话,听听他们俩合唱的《想把我唱给你听》。
不凡始于平凡。
我坚信不论你有怎样的成长经历,都不会失望去认识这样一对平凡而又不凡的年轻人……
虽然他们的三观在不少人眼中是离经叛道的。
话说,在他们的这种生长方式面前,何为经,何又为道呢?
这本书面市的时候,王博和甜菜的孩子应该已经出世了吧。
我尝试着想象着他们俩抱着孩子站在我面前要压岁钱的模样,忍不住微笑。
滇西北是片海洋,暗潮汹涌鱼龙混杂,诗人都沉在水底。
王博和甜菜是两尾偶尔游过我身畔的鱼,我和他们结伴同行过一小段水路,又各自融入了不同的洋流。
他们经历的,我也曾经历过。他们即将经历的,也是我必将去经历的。
我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本我的出口、自我的力量、成长的勇气,以及一种触摸智慧的奇异触角。
王博、甜菜,这是一方八风吹皱了的江湖,随波逐流的日子里能与二位结缘,是我的荣幸。
我有种预感:
未来未知的年月中,我们会各自画完一个曲线,再度并行在同一方真空妙有的水域。
(后来)
眨眼5年过去,写这篇文章时,王博和甜菜的小女儿尚未落草。
如今,弯弯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5年的时光说长不长,却足以让一个人的心灵成长有质的飞跃,2018年春我再度和王博甜菜坐在一起时,震惊无比地重新发现了他们。
我想我是一定会把王博甜菜后来的故事编纂成文的,就在下本书里好了。写写在家庭生活方面,他们抵达的那种圆融自洽的状态。
写写在物质生活层面,他们无心插柳地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品牌,从两个穷光蛋晋身甜百万和王百万。
写写在育儿方面,他俩摸索出的那套无比适用于当下的知行体系……我说不好,那不仅仅是关乎育儿,也并不仅仅局限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