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恶俗的日常事物(第22/26页)

某些航空公司会随航空餐发放一些小卡片,上面写着他们建议旅客们使用的饭前祈祷词,似乎航空公司经营的是对上帝虔诚的事业,而非虚伪的赌注事业。对于航空公司的这一行为,上帝肯定会加以惩罚的。最好还是发放一份祈祷词,让旅客祈祷 FAA 能更严格地检查航空公司,政府也能重新实施反欺诈广告法。

恶俗机场

机场一开始只是糟糕,后来才变得恶俗。正如航空公司不会将他们的恶俗行为公之于众一样,国际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也不会公布他们了解的存在危险的机场。举个例子,洛杉矶国际机场是最糟的机场之一,因其“重大缺陷”被飞行员们赠以“黑星”的美名。主要的缺陷就是这个机场的减噪规定,这一规定要求夜间着陆的飞机必须使用一条照明极差的跑道,跑道上还常常刮起顺风。毫无疑问,即便对于受过训练、能在风中着陆的飞行员而言,这也是一种令人提心吊胆的新奇体验。

另一个可怕的机场是华盛顿特区的国家机场。由于跑道过短,这个机场要求飞行员必须在着陆前的最后时刻完成复杂的操作。航空安全协会的约翰·加利波特如此总结:“真是一团糟。”但航空业不太愿意将此类信息告诉给民众,唯恐你知道后就开始支持全国高速铁路的发展,就像欧洲那样。芝加哥的米德威机场坐落在一片拥挤的居民区中间,其特色也是跑道过短,并且只在其中一条跑道的末端建有一堵醒目的混凝土墙。这堵墙对于邻近居民紧张的神经而言,的确是一道坚固的屏障,可对于一架正在着陆、制动器很差的飞机来说,就是一个威胁了。与圣迭戈市中心那个臭名昭著的圣迭戈国际机场相比,芝加哥米德威机场的这些设施还算安全便利。在圣迭戈国际机场着陆,你可以看清机场边上高楼办公室窗户内的情形,因为这个机场的跑道也很短。

旧金山国际机场的问题不大一样。你会在那里看到一条条靠得很近的平行跑道。飞行员被要求在这样的跑道上同时着陆,以减少航空交通拥挤,最大化每架飞机的利益。正如麦克尔·沃克(Michael Walker)在《间谍》杂志82上提到的,这样“翼尖挨着翼尖”着陆,纯粹是在制造恐怖,在玩命。不过,沃克也说,公众别指望能了解这些事情:“我们的机场到底有多适合飞机起降,这不是常规意义上能与公众分享的信息。”瞧,这就是所谓的信息时代。

以上机场还只能算是糟糕。恶俗机场则不同,他们往往会散布一些说法,试图给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机场是完善的、合理的、舒适的,且与时代的发展同步。在《航班旅客手册:航空飞行、飞机和机场完全指南》(The Air Traveler's Handbook: The Complete Guide to Air Travel, Airplanes, and Airports,1989 年)中,我们有幸见到一幅所谓的“航站楼解剖图”。从这幅图看,航站楼即便不如田园牧歌般美好,至少也是理想的,但却与人们实际看到的毫无相似之处。比如图上有一个医疗中心,只要需要,你甚至可以在那儿接种牛痘。此外,它还向旅客保证“大型机场还设有手术室”,里头的餐馆“常年 24 小时为大众开放”,据称还有旅行社(我从未在美国的机场里见到过旅行社。只有当你获悉前往克里夫兰的航班已被取消,正急于了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时,旅行社或许才会友好地冲向你。)。图中描绘的理想机场有正常运行的自动门和扶梯,还提供“淋浴和盆浴”,哥本哈根机场的确如此,美国的机场就不是这样了。

美国的机场不仅缺乏便利设施,连可以坐的地方都很少;并且到处都在播放可怕的唱片音乐;并且没有时钟能让来自不同时区的旅客了解当地时间(又是信息时代);公共广播也含糊不清,使人们时刻担心会错过重要的内容;机场里还有一排排被破坏的电话机,电话间的地板上有时还有尿迹;机场里只卖糟糕的地方报纸,仿佛那些远道而来的人跟当地人一样愚蠢;操作 X 光安检机的安检人员居然还有空嘻嘻哈哈地闲聊;而当你费了半天劲(通常要花 20 分钟),终于挤到“外币兑换处”的窗口前时,才发现那儿根本就不兑换兹罗提、第纳尔或土耳其镑83,工作人员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些货币。

真正恶俗的机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愚蠢地布置离境设施,以致你在“登机通道”里走得越远,那些必要的设施就越少,而机场方面连一声提醒都没有。往回走不被允许,你只能继续前进,这样你就远离了银行、售报亭、酒吧、厕所等设施。终于,他们让你停下来了,但不是让你登机,而是原地再等候个把小时(突然发现飞机出了“机械故障”)。你非常清醒地待在那儿,口袋里塞满了你根本不想要的陌生货币,没有可读的东西,甚至无处可以小便,你就这样被拘禁在“候机室”里了。可以想象,这个“候机室”真的就只有躺椅84那么宽。婴儿在哭,站着的人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无聊的人则准备好要上演他们的全套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