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七(第9/12页)
——翔冈禀请撤归各情,前缄曾略及之,翔之倔强,似足有为,如十九日败后禀撤,情词迫切;除夕移营三十里,不顾掣动大队,又似全无道理;近日交卸之际,亦似不晓事者。此间自意城、人树归后,于各营情意,不能通知。舍弟沅甫于凯章极相得,本可来此,以达难显之情,因家严改葬之事,不可不急图;温甫归葬,亦须沅甫料理,故不克遽来。望阁下催人树、意城速来,谋所以维持凯、钤一军者,子弟大有裨益,即于江西、湖北亦关系不小也。
——荫渠部下三杰,岘庄吾未得见,味根、孚吾,则非湘军诸营官所及,不特弟思致之,即润帅亦求之若渴。石逆既有窥楚之说,吾乡南路自非刘培元所可了。计印渠此时必已成军,再出恐草草编伍,不暇训练,即须往防郴、桂一路。楚勇若能约束训练一番,其耐劳远胜湘勇。岷樵之余韵,当更长于罗、李诸公也,若复草草而出,虽不甚满人意,正自足当一路。求阁下先置郴、桂、吉安等处,将来归并浔湖,但在大江两岸,则隶敝处,隶润处一而二、而一耳。去年江西保印渠考语平淡,若须早为之所,则请由龠帅主稿,挈列贱衔,多一次奏保,于印渠非有所加;或放一实缺,亦为时得一好官。
——新年屡接鄂信,却未提及七罪魁事。欲湘勇之再振,诚不可无以威之,然屡胜之余、极盛之后,恐亦如古人所称“再实之木,其根必伤”。比来湘人应募者少,即营官帮办亦多倦游,不知尚能支撑几年否?
——胜克斋未闻其病。见其近日一疏,极陈皖北事不可为,大约两淮群盗、中原之祸未已。阁下去年嘱弟留心马队,弟以调察哈尔之马、练淮南之勇入奏。顷得润公信,言牧厂官马决不可用,前奏又无当矣。办马尚易,骑将难得,阁下所赏之田兴恕,可改一骑将否?此外无闻也。
与孙芝房 咸丰九年二月初五日
上年十一月作舍弟温甫《哀辞》一首,兹抄呈法鉴。维时遗骸未获,悲伤弥切。顷得胡中丞信,知舍弟尚得归骨,而先轸丧元,尤增永恸,拟再自为《墓志》一首,以抒私哀。敬求阁下作《墓表》一篇,俾舍弟得挂名大集,国藩亦与有荣施。
与刘印渠 咸丰九年二月初五日
凯章在景德镇屡次小挫,腊月虽获胜仗,亦伤百余人。弟本欲调阁下来助凯章,特以南路吃紧,萧军不克独了,故思阁下与萧军夹击,而调王枚村来助凯章。若湖南另有人往南路,则阁下来北路更妙也。
复胡宫保 咸丰九年二月初六日
——萧浚川于正月十八日在南康之新城墟打一胜仗,夺伪印四十二颗、旗帜五百余件之多。二十日打一败仗,阵亡二百六十四人。此股匪党如张遂谋、傅忠信、赖裕新、黄玉发,向所共知者,皆在其内。闻翼逆亦实尚在此,人数多至七、八万,恐非萧军所能了。湖南防界者为刘培元、彭定太,亦不足以当之。而上犹、崇义土匪甚多,将来不犯吉、赣,则为吾省之害。刘印渠部下之三将,已缄商季公,令先防南路,与萧军夹攻,暂不能来北路。将来或由吉安北下浔、湖,当令其过江,当皖北三路之一耳。
——凯章又小挫一次,看来此军殆不可保完。侍拟移驻抚州,凯如站得住,则侍当添兵济之;如站不住,则侍驻守抚州,与南昌省城相犄角,俾南北之贼不得联合一片,亦有小补。
——奏调西丹之事,请官揆帅与阁下主稿,挈列敝衔。上驷院等衙门习气之坏,在京时亦颇有所闻,今既由鄂省备价赴口买马,则诸事皆得实用。侍已令李少荃专人至淮上招募马勇五百人,待其到时,试行操演,未必能为西丹高驾,要当差胜于江以南之人耳。
复李希庵 咸丰九年二月初六日
蒙派朱蔡七与刘步瀛往寻舍弟温甫遗骸,果得归骨家山,合家感荷大德,曷其有极。比想已自鄂南旋矣。
稍缓进剿之议,仆于润帅缄内已屡次言之,不知近日定议如何?即阁下入皖,亦似须有马队辅之以行。润公言三河之失,非关我军无马,事或良然,然捻匪马多,倘挟全力来扑我湘军步队,终恐为贼所眩也。
承嘱为润帅所作祭文,稍加参订,润帅前缄亦以见嘱,日内因萧、张南北两军,俱不得手,心绪不佳,尚未能静心核校,容当如命参酌。又拟作迪公墓表、温甫墓志,尚未动手。《江忠烈神道碑》、《罗忠节墓志》,久负夙诺,均须于春、夏间偿之。
致左季高 咸丰九年二月初十日
——浚川在南安小挫之后,未接嗣音。印渠一军西来夹击,似不可缓。浚川军势太单,如有疏失,所关非小。印渠不愿归江西调遣,即请由湖南发饷调度。若上游得手,将来印渠由吉安,袁州、瑞州以达于浔、湖,与弟会合后,诸事易商,决不令印渠拂其本志,置之于江西而不之省顾也。千万请其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