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五(第12/13页)
跪诵之下,感悚莫名。臣办捻无效,夙夜疚心。自交卸兵符以后,鲍超大捷于湖北,刘松山屡胜于关西。虽较之去岁微有起色,而寇氛仍未大衰,殄灭尚无把握。臣展转忧惶,以回任为可愧之事。幸李鸿章忠果耐劳,毅然以剿捻为己任,或可分宵旰之忧廑,补微臣之愆咎。而淮、湘各军将士,人人以饷绌为虑,朝廷亦恐后路或不应于前敌,即难奏功,殷勤训诫,至再至三。臣仰承慈训,定于十六日由徐起行,回驻金陵筹办一切。臣用心辄汗之病,近已渐愈,披阅公牍尚能尽职,舌端蹇涩之病,犹未痊愈。疆臣之职,每日至少须见客五六次,察看僚属,询访教戒,乃为称职。臣到省之后,加意调理,如实不能多见宾客,自度不克举其职,仍当据实陈情,不敢以病躯恋栈。如稍可支持,自度不至旷官,亦不敢托疾饰词,上负高厚生成之德。所有微臣自徐起程回省日期,恭折由驿三百里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复陈祝垲被参一案片 同治六年二月十四日
再,盐运使衔直隶候补道祝垲,经臣咨调来营,办理营务一年有余。上年十二月初三日,臣曾附片密保。旋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五年十二月初六日奉上谕:“前因直隶添练新军,曾经刘长佑奏称易州一军,拟派前大名道祝垲为总统。兹据侍郎毛昶熙奏称,该道员之材,止可以供驱策,若令独当一面,恐致偾事等语。该侍郎与祝垲共事有年,知之自悉。易州一军,着刘长佑另拣妥员派充总统,以期于事有济。祝垲现在曾国藩军营,能否不致误事?并着曾国藩随时考察,量材差遣。毛昶熙原折,均著抄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钦此。
臣于毛昶熙原参各语,不必辨论。惟祝垲随臣办事,在与毛昶熙从事之后已阅四年,或者阅历磨炼大有长进。臣向办军营汇保之案,稍失之宽,至于密保人员,则慎之又慎,不敢妄加一语。上年奏片中称祝垲在豫,士心归附,气韵沉雄,才具深稳,能济时艰,虽不敢信为定评,要可考验于数年、数十年以后。臣自周家口来徐,祝垲因事迟留,未遽同行。前因刘长佑有函来调,本拟咨回直隶,仍补道员,冀有补于吏治。顷李鸿章行至归德,与祝垲相遇,因其熟悉豫事,又檄令随营差遣。将来是否仍回直隶,应由李鸿章酌量奏办。理合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通筹酌解陕甘军饷片 同治六年三月二十日
再,臣于二月初七日,钦奉寄谕:“陕省需饷万紧,饬令于协甘专饷内按月筹银二万两,专解陕西。”等因。
又于二月十五日钦奉寄谕:“甘肃饷项支绌,必得各省协济。饬令酌量情形,每月究能拨解若干?据实具奏。”等因。钦此。
查协甘饷银,除江海关月拨银一万两外,臣于四月五日奏定每月协济三万两。自五月起至十月止,按月均交杨岳斌提饷委员转解。十一月以后,李鸿章议定以二万两解杨岳斌军营,以一万两解穆图善军营,按月解至五年六月止,尚未丝毫短少。五年六月以后,清水潭决口,江北厘课大减。李鸿章奏明协甘之款,先尽收数分作三股。以两股拨甘、陕督臣军营,以一股拨宁夏军营,约计每月尚有二万两。统计四年五月以后解过银六十余万。臣此次回任后,核计应发饷项,如淮勇各军剿捻之师、刘松山援陕之师、鲍超援鄂之师及筹解京饷,本省应拨绿营,漕标兵饷,淮扬、太湖水师月饷,皆系无可议减之款。统算一年入数较之出数,不敷甚巨。淮军每年正饷仅放九关,久欲设法增添,而计无所出,实为臣疚心之事。
即上海铁厂今年拟造轮船,亦尚无款可筹。论目下江南情形,本难兼顾外省协饷,惟协甘肃军需万无可推诿之理。臣仍照原奏每月三万两之议,按月筹解。即指定之江北厘金,或月收不及三万,亦当以他款补足,以期有言必践。若欲于协甘之外添协陕饷,实属无此余力。臣再四思维,陕甘军务本属相联一气。目下甘回常窜陕境,陕捻亦近甘界,军务本须通筹,协饷亦可融解。拟于每月协甘三万两内,以二万两解甘肃军营,以一万两解陕西军营。仍俟筹解两三月后,察看两省军务,孰缓孰急,再行定议。如此通筹酌解,则甘肃军营合之浙江划抵之一万两,每月可得苏饷三万两。陕西军营每月可得苏饷一万两。如此酌盈剂虚,庶足以资周转。
理合附片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奏拨二成洋税银片 同治六年四月初七日
再,臣回任后,通计饷需款目,一年人数较之出数甚巨。且有万不容缓之事,须另行筹款者,约计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