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五(第10/13页)
查此次贼窜鄂境,忽东忽西,变迁无定,剿办流寇,本不可以无定之贼踪,改已定之成局。鲍超一军前经议定援秦,不应于十二月初三日奏改援鄂。既已援鄂,则鄂事未清,不应遽奏赴秦。该提督急于立功,曾国荃亦无定见,遂均有前后歧异之处,叠奉谕旨饬责,洵属明见万里,无微不照。臣在归德途次,闻任、赖亦有入秦之意,恐鲍超从荆紫关援秦,而潼关一路空虚。万一任、赖西趋汝、洛,则秦、晋两省均属可虑。已于初十日檄令鲍超紧蹑任、赖一股,毋令再窜秦中。凡贼在开封以西,如南阳、汝宁许州境内,均与之纵横追逐。如任、赖至汝州、河、陕等处,亦即跟踪西行,助晋省河外之防,为陕省援师之继等语。
檄行去后,顷来徐州与李鸿章熟商。亦以为现仅刘松山一军入秦,粮运已极不易,若使任、赖续窜陕省,则各军皆须赴秦,以四五万人之粮饷,从江南运至陕西,势必竭蹶贻误。自应暂留鲍超一军于豫西拦截任、赖,不使西窜。俟任、赖一股贼情定后,再行奏调霆军赴秦,乃为稳著。是否有当,理合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彭玉麟恳辞奖叙片 同治六年正月二十一日
再,兵部右侍郎彭玉麟报捐养廉银两,由臣具奏。钦奉谕旨:“彭玉麟所捐养廉银两,着加恩查明该侍郎子弟给予奖叙。该部知道。”钦此。
当经恭录咨会去后,兹据该侍郎咨称:“玉麟只有一子,已得二品荫生,胞弟一人亦已捐纳道员,此皆仰赖圣恩,始得子弟均列仕籍。且察其性质均极朴鲁,现惟饬令安分家居,未能出而图报,方觉昕夕惶愧,何敢再邀奖叙?在皇上天恩,固属有加无已,而玉麟起家寒素,屡沐高厚之恩,未效涓埃之报。藉此廉项,以尽微忱,断不敢再邀议叙,有违初心。”等因请奏前来。臣查彭玉麟淡于荣利,退让为怀。自带水师以来,身居小舟十有五年,从未谋及家室。此次捐助养廉,力辞奖叙,出于至诚。应恳天恩俯如所请,毋庸再给议叙,以遂其报效之诚。理合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报销款目分四案开单折 同治六年二月初八日
奏为造报军需款目,分为四案开列简明清单,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接准部咨,同治三年七月初十日内阁奉上谕:军需报销一事,本有例定章程。惟近来用兵十余年,蔓延十数省,报销款目,所在多有。若责令照例办理,不独虚糜帑项,徒为委员、书吏开需索之门;而且支应稍有不符于例,即难核准,不得不著落赔偿。将帅宣力行间,甫邀恩锡,旋迫追呼,甚非国家厚待勋臣之意。著照该部所请,所有同治三年六月以前各处办理军务未经报销之案,准将收支款目总数分年分起开具简明清单,奏明存案,免其造册报销等因。钦此。
仰见我皇上独除烦苛、务崇大体之至意。臣自咸丰三年带兵以来,统辖日广,条目太繁,曾于咸丰七年十二月酌拟报销大概规模陈奏一次。十年四月,奉命署理两江总督,即于五月附片奏明,拟自咸丰二年至十年五月,分作三案造册报销。并先将咸丰三年九月起至六年十二月止,作为第一案专折具奏,照例造册咨部在案。
臣初出带兵,并未奏派大员总理粮台。收放各款,随时遴员经管。咸丰四、五、六、七年,以今湖南抚臣李瀚章前任守令时经手者居多;八、九两年以江西候补知府张韶南经手者居多。十年五月忝任江督以后,始奏明于江西省城设立总粮台,派江西布政使总司其事。臣时驻扎祁门,另设行营支应粮台,添委江西建昌府知府隋藏珠与张韶南会同经理。至十一年秋克复安庆,图攻金陵,又于安庆立粮台,名日江外粮台。调隋藏珠管理,而以江西候补知府王延长副之。其留于祁门者,支应皖南诸军,名日山内粮台。其时张韶南物故,派安徽候补知府李兴锐始终其事。其随臣弟曾国荃,在安庆、金陵者,则有江西候补知府李作士等员,别无台局名目,但在舟次支应而已。臣统军甚久,人数甚多,款目甚巨,而委员极少。前后十余年,大小委员不满四十人,以故浮费较少,头绪易清。此臣营历年支放军需大概情形也。
同治三年七月,奉到谕旨,饬开简明清单,即札行各省台局,开送历年所解饷项总数汇齐核对。嗣准各处陆续送齐,即于四年十一月在安庆省城设立报销总局,派安庆江西两省布政使综理其事,仍令王延长、李兴锐二人专司勾稽,以资熟手。又添派安徽候补知府彭嘉玉帮同查核。其江西总台案卷,则由江西布政使派委候补同知直隶州陈长吉赍至安庆会同清厘。一年以来,各该员等逐款稽查,悉心核算,开单则期于简明,底册归于详核。兹据署安徽布政使吴坤修、江西布政司孙长绂、前署安徽布政司调任湖北布政司何璨会同详称:自咸丰三年九月起至六年十二月底止,前经具奏者,兹亦重开一单,列为第一案:共收银二百八十九万一千四百一十九两五钱有奇,收米五万三千七百四十九石八升有奇。共支发银二百六十六万七千三百七十一两六钱有奇,支放米三千七百九十九石五斗八升有奇。所余银两及余米变价等项,共计存银二十九万一千三百九十四两一钱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