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五(第9/13页)
西路贼知援兵将至,疾驰东趋,此剿彼窜,备多力分,迄无制胜之策。现惟檄令鲍超、刘铭传等军仍向鄂东分途追剿,不知能否补救,曷胜忧愤。西路张逆一股,叠据各路报称,贼由临潼县属之交口等处渡过渭北,势将窜扰同、朝,窥伺晋省。臣前于初九日接鲍超来文,因任、赖股匪逼近襄阳,业经自行奏明移师赴鄂,先剿东股等语。臣以筹画月余,无兵入秦,正深焦灼。次日接乔松年函称鲍超若由荆紫关入秦正恐逼贼愈西,转形棘手。若由潼关进兵,机势较顺。臣即改檄刘松山速从潼关入秦。顷据刘松山禀报,已于十六日自洛阳拔队援秦,年内必入潼关,或可在同、朝等处设法拦剿,保全晋省完善之区。
刘松山,张锡嵘等既已入秦,应即在陕州设立粮台,仍派候补道薛书常管理。江南之饷银、洋药等件,拟由徐州雇备长车,解至河南省城,请旨敕下河南抚臣李鹤年,亦雇长车转解陕州。如此分段递运,较易集事。至三河茅津渡一带,河冻冰坚,必须有兵与晋省夹河设防。已商之李鸿章,于淮勇中酌调一两军,径赴陕州驻扎矣。谨附片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陈明皖饷支绌片 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再,安徽抚臣英翰,于十月问前来臣营面商军事,深以皖饷支绌为虑。臣亦谓整顿营规,必须月饷略裕,方可下手,断无饷不足数而兵能用命之理。英翰拟请酌提丁漕银两,臣告以河南、山东均系奏留本省丁漕养本省之兵勇,尽可援例奏请。顷准英翰函称,业经奏奉谕旨交部核议,经部议驳。拟再奏乞天恩,并属臣列衔会奏等因。臣因病未能回任,不便会衔具奏。惟酌提丁漕银两之议,英翰曾与臣再三商酌,臣深知皖营兵勇除饷票外,月支一两八钱,较之他省为最少。而十年以来,皖军久有饥困之名,实因饷项不敷,有难以整顿者。欲力变从前之习,不可不筹有着之饷。而目前制捻之策,亦须各省兵力均足自强,乃可徐图会剿,于大局殊有关系。即使皖军每人每月加饷数钱,或加至一两,尚不如淮、湘各勇之多,亦不及齐、豫各军之数,如英翰再疏吁请,可否仰恳天恩俯如所请,出自逾格鸿慈。谨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出洋委员容闳请奖片 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再,花翎运同衔容闳,熟悉泰西各国语言文字,往来花旗最久,颇有胆识,臣于同治二年十月拨给银两,饬令前往西洋,采办铁厂机器。四年十月回营,所购机器一百数十种,均交上海制造局收存备用。查该员不避险阻,涉历重洋,为时逾两年之久,计程越四万里而遥,实与古人出使绝域,其难相等,应予奖励,以昭激劝。
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以同知留于江苏遇缺即补。理合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回驻徐州接篆任事折 同治六年正月二十一日
奏为微臣回驻徐州接篆任事,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正月初三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曾国藩于来年正月初旬接两江总督关防后,即著回驻徐州,力顾东路、并顾李鸿章后路办理粮饷,无令缺乏。江督事繁责重,此岂可以安逸之时?该督自以迹涉畏难取巧,无以对部曲,未免鳃鳃可虑。所请令丁日昌暂护通商大臣关防,丁日昌系该督所属,即著责成该员妥办中外交涉事件,仍由该督统率,毋庸令其护理关防。”等因。钦此。
圣恩优渥,指示周详,闻命之下,敢不懔遵。即于初六日自周家口启程,十五日行抵徐州府城,十九日署督臣李鸿章派员将两江总督关防、两淮盐政印信并通商钦差大臣关防汇送前来,臣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祗领任事。伏念臣精力日颓,治军无效,本不敢再膺繁剧,贻误地方,仰蒙皇上训诫再三,曲为开导,不责其畏难取巧,并谕以事繁责重,所以解释疑虑,启发颛愚者无微不至!循诵圣训,感惭无地,惟有誓竭心力,图报涓埃,常早作而夜思,求尽忠而补过,庶以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所有微臣回至徐州接篆日期,恭折由驿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近日军情并陈鲍超暂缓入秦片 同治六年正月二十一日
再,近日军情。任赖股匪于上年腊杪,又窜臼口一带,欲从丰洛河抢过襄水,均经鄂中水师击退。刘铭传一军紧蹑贼后,叠有斩擒。正月初一日,绕出贼前,在冠山口获一胜仗,军气颇振。该逆受此惩创,折而下趋。据曾国荃来信言,鲍超,刘铭传,刘秉璋、周盛波等军会合鄂军,三面布置颇密。再调李昭庆一军由信阳至宋河,则四面有合围之势。但地方辽阔,贼情诡谲,不知能否聚歼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