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变更和防御(第24/27页)
当帕潘尼科劳驶进小巷时,他看见了那辆菲亚达,就在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正在迅速倒车向他冲过来。警官急踩刹车,停住车身,正在想调头往回开的时候,一条胳膊从他眼前探过来。他的双手放开方向盘想抓住这只胳膊,但是这只强有力的手攥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扯住了他的后颈。他本能地想转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却用一只手把他的脑袋猛掰向左边,他看到一张美国式的面孔——但此时他感到椎骨突如其来地巨痛,只听“咔哒”一声,颈椎骨断了,人也断气了,就像被一颗子弹击中无可置疑、无可挽回。到这时他才明白。这个人长相确实奇特,就像电影里的另一种角色,就像……
拉塞尔跳出车道,挥了挥手。那辆菲亚达再次向前开了几步,而后飞快地倒车,向出租车猛撞过来。帕潘尼科劳的头颅在扭断的脖颈上向前垂了下来。拉塞尔知道,那人恐怕已经死了,但是这件事并不重要。是,这件事很重要。他摸了摸这人的脉搏,又确认了一下脖颈确实已经折断了——他又围着这人忙活了半天,好确保他的脊椎也折断——这才回到那辆菲亚达车里。拉塞尔钻进车里时还对自己微笑了一下。天呐,并不太费事嘛……
“他死了。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有把握吗?”
“我像掰折一柄牙刷一样掰折了他的脖子。对,他死了,伙计。真容易,那家伙长着铅笔一样的小细脖儿。”
“你是说像我的脖子一样吗?”司机转头,咧嘴一笑。当然他必须扔掉这部车,不过此时逃脱跟踪的喜悦和杀人的快感已经使他足够高兴的了。他还找到了一位同志,一位值得交往的同志。“你叫什么?”
“马文。”
“我叫易卜拉欣。”
总统的讲演获得了成功。当掌声响彻纽约联合国大会大厅时,瑞安告诉自己,这位先生清楚地知道该如何作精彩表演。他以优雅的微笑——虽然略显冷漠——向聚集一堂的来自一百六十多个国家的代表致谢。照相机对准了以色列代表团,他们的掌声比起阿拉伯国家代表团来说要敷衍得多了——阿拉伯国家显然没有时间得到事先通知。苏联代表竭尽最大努力和那些起立的人们一起鼓掌致敬。杰克拿起遥控器,不等美国广播公司新闻评论员总结总统的讲话就关掉了电视。瑞安写字台上放着讲演的草稿,他在上面做了笔记。 不久之前,梵蒂冈发电报给相关几个国家的外长,邀请他们来参加大会,所有人都得在十天之内抵达罗马。协议草案已经准备妥当。几位大使以及助理国务卿麻利的手脚已经明确地告诉其他政府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而各国答复则如出一辙,全部赞成。以色列很清楚这些情况。有些情况早已通过秘密的渠道有意识地泄露了出去。如果他们不肯合作的话——好吧,邦克已经扣下了那批飞机备件,以色列震惊之下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更精确地说,是人家通知他们,如果他们还想见到这批新型雷达系统的话,还是不要做出任何反应的好。以色列议会大厅里已经在低声传说着这样的消息,因为美国政府到处都有他们的信息渠道,那些人正在小心谨慎地给美国议会里的重要角色打电话。然而两天以前福勒总统就已经给国会领袖下达了指令,而且大家初次阅读福勒计划之后的反响都是高度赞扬。主席和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的高级官员们答应一定在一周之内通过这两份协议草案。杰克暗想,马上就要通过了,或许真能行得通呢。当然,最好不要伤害任何一方。美国在波斯湾地区所显示出来的善意是一次冒险承诺。阿拉伯把这情况看做是美国政策的根本性转变——确实如此——美国要压制以色列了。以色列也这么看,但事实并非如此。美国将以惟一可行的方式维护这一地区的和平,那就是施展出美国军队和政治力量。由于东西方对抗状态已然消解,美国才能够与其他强权政治协同一致地在这一地区促成一种合理的和平。是我们心目中合理的和平,瑞安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上帝,希望这次能成功。
当然,已经太迟了,这毕竟是他的主意,但现在已成了福勒的计划。他们必须跳出老思维的怪圈,找出一条走出陷阱的路来。美国是双方惟一都信任的国家,这是美国一方面流血牺牲、一方面大把送钱换来的。美国必须确保和平,而和平必须建立在各方心目中都清晰可辨的公平基础之上。这样的平衡真是既简单又复杂。其中的原则可以用简单一句话说明,但执行细则却能写成一本书。金钱方面的代价——哦,虽说花费昂贵,授权法案还是能在议会里一路顺利通过的。实际上,沙特阿拉伯承诺负担其中四分之一的费用,这是四天前国务卿塔尔博特刚刚谈妥的条件。作为回报,沙特得以再次购进一批高科技武器,此事原本是丹尼斯·邦克处理的。瑞安知道,这两人确实把自己的目标任务完成得超乎寻常地漂亮。无论总统有过什么失误,这两位最重要内阁成员——两位心腹之交——都是他政府部门中仅见的最优团队。过去的这一个星期里,他们都完美地为总统和国家尽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