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尼科波尔桥头堡的警报(第9/11页)
除此之外,我们连的损失是7死21伤,其中包括威利•克劳泽和年轻的装甲掷弹兵汉克,他也是我们重武器分排的人。还有两个刚刚加入我们队伍没几天的士兵也在这次战斗中负了伤。迫击炮分排报告说,他们有四个人负伤。而第2连则遭受了严重的伤亡,12名士兵阵亡,大批人员负伤,现在全连只剩下19个人。这是极其糟糕的一天,不会无声无息地就这样过去。作为一名胜利者,你经常会有某种自信,可每当我想到我们不得不付出的高昂代价,这种自信便大为受挫。
12月20日。保罗•亚当和我为了加强我们的防御阵地忙了一整夜,但这也使我们保持了身体的温暖。夜间的霜冻更为严重,我们得到了一条毛毯御寒。拂晓到来时,丝毫看不见敌人的迹象。俄国人都是伪装高手。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层越来越厚,开始下起雪来。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下雪是件好事,因为白雪能覆盖一切,从而为我们的阵地提供良好的伪装。保罗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几个雪堆,我们估计,敌人就隐蔽在那下面。不过,俄国人保持着安静。临近中午时,我们遭到了密集的迫击炮火的轰击,没多久,我们的右翼也遭遇了近距离火力的袭击。我们还听见了坦克和反坦克炮声。但在我们的正面,一切保持着平静。
夜幕降临后,我们再次听见了镐和铁锹的声响,这种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敌人正在加强他们的进攻出发地,他们会再次试图把我们驱离这条主战线。团里命令我们坚守阵地,直到危险过去为止,届时,步兵和山地兵会再次接管我们的阵地。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很渺茫!
12月21日。当天的能见度很差,但没有下雪。夜间,我们得到了一些稻草供应,这使我们的双脚能与冰冷的地面分隔开,从而保持一些温暖。敌人的机枪和迫击炮不停地朝着我们射击。我们无法探头观察,于是我们保持安静,不给对方发现我方阵地的机会—假如他们不发起进攻的话。
到了晚上,一切再次平静下来。瓦尔德马和德赖尔跑来看望我们,他们告诉我们,据一名苏军逃兵透露,俄国人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进攻。因此,我们得到了额外的几箱弹药。夜里实在很冷,根本无法考虑睡上一会的问题。伴随着每一口呼出的空气,我们的胡茬上形成了细小的冰碴。我建议在我们战壕狭窄的一端挖一个洞,齐膝高,这样便可以爬进去睡上一会儿。保罗赞同这个提议,于是我们忙碌起来,我们沿着战壕壁挖进去半米深,垂直的角度可以让我们免遭弹片的伤害。冰冻的战壕壁不会轻易坍塌,这为我们提供了额外的保护。
12月22-23日。前线依然保持着平静,我们不禁自问,俄国人是不是打算在圣诞节时放我们一马。这很好,但我们不相信他们会这样做。我们获知,军士长为我们这些身处最前沿的士兵准备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我们只希望俄国人不要在平安夜时打扰我们。
12月24日。夜里再次变得天寒地冻,霜冻极为剧烈,但我们蜷缩在睡觉的洞里,并未注意到这一切。没轮到站岗时,我身上盖着毛毯,身下垫着防潮布,睡得相当安稳。
很快,迫击炮弹呼啸着掠过我们的头顶。俄国人再次发起了突然性的炮击,试图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有时候,这种炮击会很不幸地在露天处使我们遭受伤亡。听见炮弹撕裂空气的声响,我像狐狸那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动静。我的耳朵十分灵敏,前线所发出的每一丝声响都被我尽收耳底。在我们前方没出现什么变化,只有迫击炮的持续轰击声,这场炮击延续了半个小时。等到一切再次平静下来后,三等兵普利施卡—我们称他为“教授”,因为大家都很尊重他所掌握的知识—从另一个重武器分排激动地跑了过来,他告诉我们,上等兵德赖尔被一发迫击炮弹直接命中后阵亡了。同时被炸死的还有两名年轻的掷弹兵。他还从一名医护兵那里获悉,弗里茨•科申斯基在急救站里因为腹部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这些糟糕的消息提醒我们,死亡距离我们是如此接近。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敌人并未发动进攻,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云层很低,此刻,再次下起雪来。我们不时听见步枪尖厉的射击声,伴随着枪声,子弹很快会带着一团闪光炸开。苏军狙击手使用的是开花弹,这种子弹击中人体后会炸开一个大洞。等越来越多的子弹朝着我们的机枪手飞去时,他们会用短点射予以还击。
天色尚黑时,我们得到了分配的口粮,由于今天是圣诞夜,我们获得了土豆沙拉和一大块肉。我们的水壶中灌满了掺着朗姆酒的茶水,以此来替代咖啡。另外,每个士兵还获得了一个“前线士兵慰问包”—里面放着两包香烟和圣诞饼干。我们的军士长还花了几天的工夫收集后方寄来的包裹,就是为了能在今晚交付到我们手上。保罗和我都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包裹,我们把包裹里的东西摊放在防潮布上,除了一些甜食外—我的母亲对此进行了精心的包装—我还发现了一根小小的人造松树枝,缠绕着银色的丝线,点缀着几颗小小的蘑菇。包裹里还有一根圣诞树蜡烛以及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