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总体战的实施(第5/8页)

空军和海军作战部队在获得胜利后,甚至只能返回基地,同理,陆上战斗也应当是这样。只不过,陆地上的撤退要以部分领土为代价,这对日后的作战会产生决定性影响。

能否对尚未全军覆没的敌人进行一次致命打击,能否将其他敌人击溃,要看该国能否集中兵力组建新的力量,能否遵循作战准则,即重新实施远距离机动,向敌人发动进攻;充分利用敌人暴露的弱点,在决定性方向上用优势兵力攻打敌人,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甚至让敌人获胜的作战意图破灭。

迅速决断和灵活机动能力是指挥者要具备的主要素质。机动能够弥补兵力不足的缺陷。在这点上,铁路过去对于作战所具有的意义今天依旧存在。

1914年,德军最高统帅部在西线以优势兵力战胜敌人的作战意图没能实现。

1914年11月当时机到来时,德军最高统帅部却没有抓住机会,没能构成新的作战重点(集中兵力消灭俄军)。要知道,1914年秋季,通过铁路将大部队由西线运到东线是完全可能的事。

1914年8月,我在坦嫩贝格会战中击溃敌人一个集团军。在同年9月,我在马祖里湖会战中歼灭敌军另一个集团军。随后,我调集部队火速赶往西里西亚,支援遭受重大损失的奥匈帝国军队,以便它可以继续向桑河和维斯瓦河前进,在行军途中,我又再度将敌军击溃。

此后,处于劣势的我军便在桑河和维斯瓦河畔以及华沙南部修筑工事,进行防御,准备最后向西里西亚边界撤退。

为了和从东普鲁士搭乘火车前来的第8集团军一部一起向早已撤退到该地的俄军左翼发动进攻,我再度利用铁路将部队运到格内森[8]、霍恩萨尔查[9]和托伦。

1757年11月5日,腓特烈大帝在梅泽堡附近进行了罗斯巴赫会战,接着又于12月5日在布雷斯劳进行了洛伊滕会战。

上述一切,说说容易,做起来却比较难。就像我发动进攻而敌人毫不抵抗,在这种情况下,获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我准备充分或者拥有明显的优势,将敌人击败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更何况敌人如何行动,我们根本不清楚。如果我们想要在某个地方击溃敌人,那么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弱点就只能暴露出来。而弱点一暴露,敌人就很有可能利用这些弱点,正如同我们利用敌人的弱点一样。

但是,如果遵循行动准则,处境会好一点。

在一处获得对敌人的决定性胜利,便能够阻止敌人在另一处利用我方暴露的弱点。施利芬将军在实施战略展开时,如果驻守萨尔布吕肯的德军较弱的左翼被占据优势的法军击败(1914年法军真的对此翼发动了进攻),那么就算德军在右翼取得了胜利,也不能对整个战争的结局发挥作用。

总体战的实施过程,通常是一次行动紧接一次行动,一场会战紧接一场会战,为了重新凝聚力量,这期间可能会有或长或短的间隙,运动战也可能再度变成阵地战,将战线延伸数百公里,让敌人既不能攻克,也不能实施包围作战,直到战争结束。但是,战争的结束常常不是因为一方打败敌国军队,而是因为敌国民众出现了分裂。

在行军和会战中,部队在体力上、精神上都要承受严峻的考验。失利让人垂头丧气,但是胜利也只能暂时让人欢欣鼓舞。伤亡人员一退出军队,就有后备人员填补进来。不过,由于新兵和老兵之间还没有真正地建立情谊,不管新兵的意志有多么坚强,二者依旧处在两个互不联系的世界里。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注重的一点是:全军将士是否认识到为维护民族生存而战斗的意义,是否已将克服各种困难、保持坚强不屈的气概和能力都铭记于心。

从新兵和老兵的关系上,我们可以看出,每个士官和军官在他所管辖的范围内,是否配得上一队之长的职位,能说明部队是否以坚如磐石的战斗意志和自愿服从精神代替了机械的军纪。但是,最终能对军队发生重要影响的是民族的精神力量,但这主要取决于军民间交往的密切程度。

陆上、空中和海上行动一旦开始,军队对生活必需品、饲料和燃料的需求就会没有止境。这些物资可以从国内运往前线,也可以从占领区获取,这种情况会贯穿整场战争。

首次会战后,各种补充人员、弹药、装备,都会连续不断地从国内运往前线,而伤员和被损坏的军事装备则被运到后方:军队的后方交通线上将呈现出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如果作战区域在本国领土内,军队和后方、军队与人民的联系就会更加直接,就像驻守军港和机场的军队与当地政府和人民的联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