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上帝的诱饵(第8/27页)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有了变化。在公共场合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单独相处时,宋晴的语调就带着娇憨和横蛮,常常使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比如:许剑,帮我修修自行车!许剑,放学后在大门口等我!许剑当然非常乐意地服从。这天宋晴说:

“许剑,放学后到我家换个水龙头!”

许剑爽快地答应了。那时社会服务还很不成熟,类似的修理活儿都是各家自己干的,宋晴的爸爸在外地工作,这类活儿对她家而言是个大难题。作为一个男子汉,作为宋晴的男朋友(他已经以男朋友自居了),许剑自然责无旁贷。其实他并没干过这类技术活,心里没把握,但他不能辜负宋晴的信任啊。那天他找学校水暖工用心讨教,借来活扳手和管钳。到水暖店买水龙头时,才知道有管径之分,但他俩都不知道要换的水龙头管径是多大。店家很热心,说:家用水龙头无非是四分的或六分的,你们各买一个回去试装,用不上的那个明天退给我就得,免得你们来回跑耽误时间。

等到了宋晴家,发现还有一个大问题:她家的总水闸滑扣了,关不住,这样不得不带着水压换水龙头。至于这样能不能干成,许剑更没把握。宋晴担心地问:

“好换不?要不明天雇水暖工干吧,今天先把坏水龙头用铁丝捆捆,将就还能用。”

越是这样,许剑越没有退路,他硬着头皮说:“能,没问题的。”

当然他也尽可能做了准备:把两个新水龙头都事先用麻丝缠好(麻丝用于防漏,那时还没有生胶带),又找来木头,用菜刀砍成一个圆形的楔子,这是预防措施,万一换水龙头失败,就打上木楔子暂时堵漏。又把家里其它水龙头都打开,以便减少施工处的水压。然后,在其它龙头哗哗的水声中,他下狠心把旧龙头卸下来,水柱立即哗哗地标出来,他忙把新龙头呛着水流塞进去,对准,旋转。在水压的冲击下,这个动作非常困难。其实主要是心慌,越慌越认不上丝扣,迸射的水流激得他睁不开眼睛。折腾了几分钟,总算把水龙头用手旋上了,再用扳手拧紧,渗出的水流慢慢变细,变成滴答的水珠,最后完全消失。

宋晴兴奋异常,就像他不是换了一个小小的水龙头,而是刚组装成功一架飞机。她拍着手笑:“成了,成了,许剑你真行!”

其它几个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水,他们只顾高兴,忘记关它们。宋晴继母过来,一个个关了水龙头,笑着说:“看你们都湿透了,我找一身你爸的衣服,叫小剑换换。晴儿你也赶紧换,别感冒了。”

宋晴妈去找衣服了,许剑看看宋晴,她虽然没干活,也让水流浇了个浑透,薄薄的上衣紧贴在身上,显出圆圆的乳房轮廓。许剑心中有一团火忽地爆燃了,没有任何思考,他突然紧紧抱住宋晴,无师自通地把嘴唇向另一个嘴唇贴过去。宋晴大惊之余奋力挣扎,不过她的挣扎突然间失去了动力,不仅不再挣扎,反而也用力抱紧许剑,两人深深吻着,两只舌头伸到对方嘴里,急切地探索着,各自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和剧烈的心跳。

多少年后,许剑还能真切地回忆到当时的感受,初吻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他们但愿世界就在这一刻崩坍,而两人就这样融化在一起。后来还是宋晴更理智一点,用力推开许剑,喘息着说:

“别……我妈就要来了……”

她的退却非常及时,妈妈正好过来了,手里捧着两身衣服。两人都很紧张,不知道是否被老人瞄见了,而且两人此刻的表情也令人生疑:面庞潮红,神情亢奋,眼睛闪闪发光。好在宋晴妈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只是催他们去更衣。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分开到两间屋子,放下门帘(宋家是老式房子,各个房间没有门)。许剑刚脱下湿衣服,忽然感到剧烈的头疼,炸裂般的疼,疼得他抱着头,低声呻吟着,赤着身子蹲在地下。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帝惩罚一个童男擅自迈过了一道禁区?

不知道这种疼痛持续了多长时间,它终于过去了。听到宋晴嘻笑着喊:许剑你换好了吧。然后冒失地挑开门帘,她一下傻了,短促地惊叫一声,进退失据。男友还赤着身体,她自然不好进去;但他正抱着头蹲在地上,表情痛苦,她又不忍弃之不顾。好在许剑的疼痛已经过去,他赶忙向宋晴摇手,示意她噤声,然后尽可能快地蹬上裤子,穿上衣服。宋晴妈也过来了,诚心留他在家吃晚饭。这不仅是为了感谢他的帮忙,她已经看出了女儿对这个男生的好感,想招待招待未来的毛脚女婿。

许剑在这儿吃了晚饭。吃饭时宋晴一直关心地、疑虑地看着他,不过当着妈的面没办法问。饭毕她送许剑走,才有机会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