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变奏(第31/49页)
「是的,她是一个心理治疗者。」(我对这个是多么清楚啊!)
「是一个伟大的心理治疗者。这也是她现在正在从事的工作,给一对刚刚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的夫妇进行心理治疗——照料那个经历了身体痛苦的母亲,和他们两个一起睡觉。我们都和她一起睡觉;她总是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她。拉撒路那时需要她,她感觉到了,然后她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直到他康复。嗯,经过了昨晚之后,这可能会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那时他们两个都没有性生活了。已经很多很多年了——拉撒路超过五十年,而塔玛拉在退休以后就没再和其他人上过床。」
格拉海德微笑着,「这里同时还有一个病人治疗医生的例子;塔玛拉让拉撒路的情绪不断好转,直到有一天他邀请她一起上床,这时,塔玛拉自己也重新被激发起对于生活的兴趣。她和拉撒路一直住在一起,直到他的精神痊愈,然后她宣布要离开了。去申请进行回春治疗。」
我说:「拉撒路向她求婚了。」
「我不这么想,贾斯廷。而且无论是塔玛拉还是拉撒路,谁都没有暗示过这件事。塔玛拉采取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一天上午,我们都在首长官邸的阁楼上吃已经晚了的早餐时,塔玛拉问艾拉她能否加入他的移民队伍——那个时候,这还只是艾拉的移民行动;拉撒路不停地说他不会移民。我想他在心里已经决定要进行时间旅行了。艾拉让塔玛拉放心,说这件事就算定了。他说,公开宣布移民计划时会同时公布一些限制条件,但她不用理会那些条件。贾斯廷,如果她不移民,艾拉会很高兴地把首长官邸送给她;是她救了拉撒路,我们都知道。
「但你了解塔玛拉。她感谢了艾拉,但说她想成为完全合格的申请者,先从回春治疗开始,然后她会看看能学些什么能使她在侨居地成为一个有用之人的技能,就像哈玛德娅德计划的一样。她转头问,哈玛德娅德,你今天晚上会和拉撒路一起睡觉吗?——贾斯廷,你真该看看这句话引发的骚乱!」
「为什么会有骚乱?」我问道,「你才说过,拉撒路已经对那种快乐的嬉戏活动产生了兴趣。是不是哈玛德娅德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替代塔玛拉?」
「哈玛德娅德很愿意,但塔玛拉像这样把这件事推到她身上,她有些意见——」
「听上去不像塔玛拉做的事。如果哈玛德娅德不愿意这么做的话,塔玛拉不用问就应该知道的。」
「贾斯廷,只要事情涉及人们的感情,塔玛拉总是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她针对的是拉撒路,不是哈玛德娅德。很奇怪,我们的老祖竟会害羞,至少那时会害羞。那时他已经和塔玛拉一起睡了一个月了,却假装什么也没做,就像一只猫徒劳地想在磁砖地上扒沙子掩盖自己的粪便一样。塔玛拉径直让哈玛德娅德接替她服侍拉撒路,这就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了,继而引发了两个人面对面的冲突,拉撒路和塔玛拉。贾斯廷,你对他们两个都很了解:谁赢了?」
这个问题很棘手——我知道塔玛拉是不会动摇的。「我不猜,格拉海德。」
「当时两个人都没有赢。拉撒路气急败坏,说他和哈玛德娅德都觉得尴尬;塔玛拉只是温柔地撤回了她的建议,然后就不再吭声了。不再提这件事,不再提回春的事,不再提移民的事,她把下一步的行动权留给了拉撒路,然后通过不争论而赢得了这场争论。贾斯廷,要把塔玛拉赶下床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
「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拉撒路也这么想。我不知道半夜里他们讨论了些什么……但最后拉撒路明白了,在他做出保证,即塔玛拉不在的时候他不会一个人入睡之前,塔玛拉是不会离开他去做回春治疗的。作为交换,她保证在完成回春治疗以后立刻回到他的床上。
「就这样,一天早晨,拉撒拉宣布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他的脸很红,还几乎有些结巴。贾斯廷,在性这个方面,我们的老祖保持着一些极其古老的看法,比其他任何方面都更能真切地反映出他的真实年龄。」
「我昨天晚上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格拉海德。在如此深入地研究了他的记忆以后,我本应该能注意到的。」
「是的,但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他是我们组建了这个家庭十四年以后的他——这个家庭就是成立于那天早晨。尽管它是在那对双胞胎出生以后才正式成立的,而那天早晨,双胞胎的妈妈们的肚子最多只是略微鼓出来了一些。相信我,拉撒路觉得认输很难堪,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气哼哼地宣布,他已经答应塔玛拉,在她接受回春治疗的时候不会一个人睡觉,然后大致说了下面这段话:『艾拉,你以前告诉我说这个城市里可以找到这种职业妇女。我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女人,愿意接受一份期限为这么长时间的合同?』我不得不引用他用英语说的原话,因为他在话里使用了他通常不屑于用的婉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