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页)

贺云昭好笑的推他一把,调侃道:“还没去呢就开始吹牛了。”

“啊呀!”穆砚假假的叫了一声,摔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假哭道:“苍天啊,大地啊,贺云昭把我伤到了,糟糕,我重伤难治,去不了边疆啊呜呜呜呜呜……”

被他的耍宝逗的不行,贺云昭严肃一张脸,摆起架势,出招!“看我降龙十八掌,哈!哈!哈!”

穆砚配合的惨叫出声,“啊!救命!”

两人玩闹了好一会才停下,休息片刻后,贺云昭已经开始坐下翻阅《春秋》,书读百遍其意自现,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

穆砚是要去当武将了,自然不必继续念书,贺云昭也不曾催促他。

他只是趴在书桌上,侧过头去看贺云昭的侧脸。

好兄弟也有分别的时刻,他不想被兄弟落下,如果以后贺云昭身居高位,他却还一事无成,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其实现在差距已经很大了,贺云昭是名扬京城的‘梦郎’,诗词歌赋均拿得出手,而他连秀才还没考上。

贺云昭就算不做官,也是一代诗词大家,文坛新秀。

窗外清风抚来,金色的碎屑洒在她的脸上,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在光下发着可爱的光晕,睫毛轻颤,眼神专注的盯着书本。

风的味道是那么香,穆砚难得趴在这里仅仅是看着贺云昭念书,思绪在不大的屋子里上下翻飞,然而和贺云昭对上视线,他却少有的愣住。

心跳声是那样的大……

贺云昭无声的轻笑,她伸出手指点点他的身后,屋外师父路过。

她琥珀一样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慌张的起身,因为压在桌上的脸颊看起来很丑。

一时间竟然失去了所有思维,那是无声的慌乱……

他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意识到,那慌乱意味着什么

……

六月初六,一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

一同去边疆的还有不少武将家的子弟,他们从运河出发,辗转津卫后再一路向北。

贺云昭是一定要来送穆砚的。

船帆奋力张开,一群武将子弟们或哭或笑着同家人告别,同去的有八人。

他们去了就是从七品的武官做起,不是大头兵的那种,也怪不得不少人挤这个名额。

穆家没来人,穆家大姑娘昨日夜里羊水破了,穆将军是个好父亲,心疼原配早逝一对儿女辛苦。

一大早就赶去了穆大姑娘的婆家等着,穆母自然也是跟着去了。

穆磐今日要当值,请了半个时辰的假过来看了一眼便回去当值了。

贺云昭:“……”

她眼睛里蹭的冒出一丛火焰来,狠狠叮嘱道:“你一定要出人头地,风光回京给他看看!”

穆砚早就习惯五哥的不走心,这会是愣了一下才笑,“肯定的,回来我就把穆磐按在地上。”

周边人声嘈杂,水面波纹一层层推向岸边,一只十米长的货船停在边上,十几个船夫一同解开绳索,这是一艘运往江南的货船,里面都是京城的时新物件。

船老大看上去憨厚的很,他还拎着一个大桶过来,招呼着伙计们喝碗甜汤。

甲板上堆着不怕雨水的一些坛子,里面是各色美酒,船老大爱喝酒,一早就备上了。

粗粝的麻绳‘噌’的一声被解开。

有一武将家的子弟,有祖母亲自来送,没憋住,‘嗷’的一声哭出来,号子都遮不住他的声音。

周边人笑骂一句,“周二!别嚎了!”

货船的底部原本是存放货物之处,但细心的人却能发现船舱似乎有些小。

赤脚的船夫脚下是一层结实的木板,木板之下一个个蜂窝一样的小隔间布满了船舱底部。

裴泽渊被声音吵醒,干枯的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头痛的宁愿割掉脑袋。

胸口起起伏伏,他缓慢的睁开眼睛,身体被折叠起来缩在一处,周围满是腥臭的味,分不清是烂掉的鱼肉还是烂掉什么人肉。

他撑起脑袋,咬牙用力砸向侧面的木板,砰的一声!

额间有鲜血流出,刺痛让他清醒许多。

上方的木板只能从外面打开,他尝试用匕首掏开木板逃出去过,却被再次抓回来收走了匕首。

右手臂被狠踩了一脚,如今已经用不上力,他感觉可能是骨头裂了,右手使劲摸过一遍,应该没断。

他空咽了一下,一点口水都没有了,好在额头血流下,他舔舔嘴角,接到一点血润润喉咙。

努力呼出一口气,低呵一声,人在呵气时肌肉会紧绷起来更容易发力,他右手握拳自胸口向上冲击。

邦!

邦!

一下,两下……八下!

船外的喧闹声替他的动静做了掩护,砰!破开一个口子!

他努力直起身,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亵裤,用肩膀抵住发力,再一次,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