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宋自强:“……”这酒没喝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宋知南竖起大拇指大夸特夸:“大伯母,我以前竟没看出来,你是个人才呀。你的教育理念十分先进,领先了全国百分之八十的父母。你是我的知己呀,来来,咱俩走一个。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彼此挂心头。”

何梅脸上笑开了花:“哎哟,都领先别人那么多了。哈哈,来,走一个。”

宋自强和宋湘面面相觑,相视而笑,宋知夏也在旁边笑。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每一个人都很快乐很满意。

何梅酒量极浅,喝了两杯就醉醺醺的,偏偏她还很健谈。

宋知南倒还行,这种度数的酒,她还能再喝半瓶。

两人走出何梅家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了,阳光明亮微暖。

宋知南跟宋知夏说:“一起说别人坏话,果然能增进彼此的友谊。你看,我跟大伯母说咱爸妈的坏话,我俩关系都变好了,而且还很快乐。”

宋知夏说:“可是我觉得在别人面前说爸妈坏话似乎不太好。”

宋知南:“那咋啦?他们也没少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呀。家丑就得外扬,他们不让扬的是他们的丑,别人的短处他们说得比谁都多。”

宋知夏突然说道:“小南,你看咱俩的关系也慢慢变好了。你说咱妈有一天会不会也会变好?变得像大伯母疼湘湘那样疼咱们?”

宋知南摇头:“想得美,不可能。”

宋知夏不甘心地追问:“为啥就不可能呢?”

宋知南想了一会儿,说:“疼女儿的母亲是一开始就疼,不疼的基本上以后也不会疼。哪怕将来有一天她变了,那也不是出自她的本心,是因为她年纪大了,需要女儿照顾了。迟来的母爱就像雨后的伞一样,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得认命,承认这一生我们就是不可能得到父母的爱。认命了,你就平静了,就释然了。”

“更何况,咱妈还有两个儿子,只要她儿子在,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她儿子的血包,一辈子被他们吸血;要么就成为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徘徊犹豫的人会加倍的痛苦和煎熬。血供得不够父母不满意;血供得太多,自己奄奄一息。我呢,不再做任何挣扎,直接一步到位当‘白眼狼’。重男轻女的爸妈就得搭配白眼狼女儿,这是我们女人历经磨难摸索出来的最佳搭配。谁用谁知道,用过了都说好,没用的会吃亏到老。”

宋知夏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宋知南见这个姐姐已经上道了,决定加大点力度。

宋知南语气轻快,妙语连珠:“二姐,你看咱俩这日子过得多好。咱们吃得好,穿得好,脸上还擦着雪花膏,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好姑娘。咱要是没反抗,会一直像从前那样,吃不好穿不好,天天干活。既然已经革命了,就将革命进行到底,不能妥协不能后退更不能当两面派。”

宋知夏:“行,革命,我跟你一起革命。不过,我觉得你今天喝得有点多,你不会是发酒疯吧?”

宋知南白她一眼:“我不醉就不能发疯吗?”她发疯是常态,需要理由吗?

“行行,你有理。以后大家都叫你宋有理。”

说到宋有理,宋知夏突然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别人给咱们姐弟几个都起了绰号。”

宋知南很感兴趣:“你快说说,都是什么绰号?”

宋知夏咬牙说道:“秋实因为被剪掉了那啥,他们叫他宋一剪;他们说冬宝爱扒人裤子,就叫他宋一扒;至于我嘛,他们叫我宋一捏;你叫宋一刀。”

宋知南拍着大腿笑:“他大爷的,还挺会起。宋一刀,我送他们温柔一刀。”

宋知夏:“你还笑得出来,我一想起这事就生气。”

宋知南继续笑:“生活这么枯燥,能笑就笑。人生在世,就是笑笑别人,偶尔也被别人笑笑。”

宋知夏摇头:“可我实在笑不出来。”

两人边走边说话,路过人民广场时,宋知南看到上次给她传递消息的图书管理员李书悦,大冷天的,她就穿着一件破旧薄棉衣,在哆哆嗦嗦地扫地。她每扫一会儿就停下咳嗽几声。

宋知南跟宋知夏说声:“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她大步走过去,从纸袋里拿出一盒感冒药和一瓶枇杷膏,往她簸箕里一放。

李书悦一看是宋知南,咳了几声刚想说话,宋知南指着簸箕说道:“你帮我把那个过期的药扔了。”

李书悦看四周无人,低声飞快地说道:“谢谢。”

宋知南没跟她多说,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李书悦看着宋知南的背影,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低头把簸箕里的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