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走水了走水了,快取水来……(第2/3页)

几个孩子丢了箩筐,呼拉一下围了上来。

“凸透镜和凹透镜!”平安惊喜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珉王故作高深:“不可说,不可说。”

“神秘兮兮的。”

既然珉王不说,平安也就不问了,将镜片交给刘厦,他最近在研究小孔成像和聚焦起火。

刘厦如获至宝,拿出一片凸透镜靠在小石子上,让阳光穿过它聚焦在一片枯草上。

平安还简单讲了讲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原理,令刘厦大呼神奇:“你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自己瞎琢磨的,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平安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

其实连他自己都只知道最基本的原理,他要忙的事实在太多了,潜不下心做这种反复失败的科学研究,索性给刘厦、邓驰、顾金生他们研究去。

不知过了多久,丁公公闻到一股刺鼻的浓烟味,寻着味道看去,只见灌木丛中燃起一小片火光。

孩子们围着火堆,很兴奋的样子。

“走水了走水了,快取水来!”丁公公招呼身边的太监。

刘厦一脸淡定,只铲了几铁锹土,就将火势扑灭了。

………

乾清宫正殿。

四位阁老及兵部堂官聚集于此,正在讨论西南土司的局势。

土司方略的基本原理是以夷制夷,可朝廷的极度优容,却换来了土司的日渐骄纵,自持万山之险频繁生乱,每每为了平叛耗资巨甚,造成国力大损。

对于陈琰“改土归流”的条陈,多数朝臣持反对态度,土司政策已经实施了近百年,贸然驻入流官和军队,只怕会引起更激烈的反抗,因此从年前议到了年后,迟迟无法展开。

今年年下还未出正月,西南最大的土司岐州田氏发生了内乱,叔叔造了侄子的反,还抢占了朝廷驻军的朱砂矿,把侄子逼得仓皇逃跑,跑到京城来告御状。

徐阁老将军报拿到一尺开外的距离,眯着眼睛反复看不清楚,只好托年轻的陆昉念给他听。

墙壁上悬挂着岐州的舆图,王时来指着地图最南侧的两个黑点,义愤填膺地说:“沙台镇、鱼林镇各驻匪军一万余人,互为犄角,易守难攻,朝廷平叛的大军只有从这一条险要的山道进入,一旦有人从背后堵截,后果不堪设想。”

兵部尚书周琦用竹棍指着地图的东北角道:“王阁老,您老看仔细,沙台镇在这里。”

“呃……”王时来尴尬地并袖抄手,重新思考。

皇帝总算看出哪里不对了:“你们二位,叆叇呢?”

人们常常调侃四个阁老十二只眼,徐谟和王时来,一个老花眼,一个短视眼,今天都没有带叆叇,因此一个看不清军报,一个看不清舆图。

王时来道:“回陛下,今日回到内阁,臣与徐阁老的叆叇都不翼而飞了。”

皇帝听着都觉得离谱:“竟有蟊贼敢到枢密重地偷盗?”

徐谟和王时来也只有无奈苦笑,书吏们里里外外找了一个早上,连影子都不见,真不知什么蟊贼如此缺德,偷人家叆叇。

恰在此时,一个太监入内,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让他进来。”皇帝道。

厚重的门帘掀开,胡学士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是来告状的。

“你先不要说话,”皇帝又对太监道:“去把珉王和陈平安叫来。”

约过了一刻多钟,珉王和平安被人带到了乾清宫。

行过大礼,皇帝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说话,一旁站着听。”

“是。”

两人罚站似的呆了好半晌,听他们为“改土归流”的事吵来吵去,车轱辘话来回说,分外无聊,就开始交头接耳。

“肯定是放火被陛下知道了。”

“又不是咱俩放的火。”

“殿下希望刘厦被赶出学堂吗?”

“当然不想!”

珉王话音刚落,只见大佬们正齐刷刷看着他们。

“咱们是不是声音太大了?”珉王问。

“别说了……”平安道。

“李泊言,”皇帝道:“你来说。”

珉王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说啊。”皇帝脸色一沉。

“那臣可真说了?”珉王道,“要臣来说,这次田氏土司的叛乱,就是开始施行改土归流的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

皇帝脸色铁青,听不懂正反话吗?让你说你还真敢说?读过几本书就敢大放厥词?

珉王见父皇不说话,一定是认可他的想法!

经过昨日一番讨论,他正有一肚子话想说呢。便接着道:“不论岐州多么险要,这一仗都是要打的。待平定了岐州叛乱,将那田保合的叔叔押解京师,交给侄子处置,也要以守土失责为由治罪于田保合,不过不是真的治罪,而是以此为由头降他的官职,派遣流官和官兵进驻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