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6/18页)

青年穿着一身丧衣,整个人冷然如玉:“那两个婢女如此对你你尚可以原谅她们,我只是按照家法处置了罪奴你却同我置气半年。”

辞盈怔住,身体到底停了下来。

她很认真地看着谢怀瑾的眼睛,轻声道:“你很明白我不仅仅是因为小碗。”虽如此说,辞盈的心还是翻动了一下,涌起无尽的艰涩。

谢怀瑾的眼眸渐而变得温柔,轻声道:“我明白了。”

辞盈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谢怀瑾明白了什么,但是她很明白自己不想再呆在这里。她起身离开,这一次谢怀瑾没有拦她。

她身后,谢怀瑾淡淡地看着灵堂处,轻声对着暗处吩咐:“去查,谢清正手上那一方势力是怎么无缘无故消失的。”

暗处有人领命,明明是白日,却如影子一般。

这般的影子辞盈身边有两个,烛一和烛二。

辞盈每次看见烛二,眼眸都会有些许恍惚,小碗虽然从未提及......但应该是喜欢烛二的。小碗那样的人,喜欢一个人实在太明显了,便是泠月后来也看出来了。

只是......

辞盈想起小碗初见烛一烛二时,偷偷对她说:“他们生的真像。”

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转啊转,后来转了两个月,眼睛就停在一个人身上了,小碗再也没有和人说过他们像,每次泠月说小碗就会红着脸说:“很好分啊。”

辞盈看着两人,心想,她现在也能分出两个人了。

几日后,听见外面锣鼓喧天,辞盈才想起来好似又要过年了。好似她嫁入谢府之后,就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年,第一年她生了一场大病,第二年家主去世了。

辞盈这半年本就穿得寡素,如今干脆每日一身白,泠霜偶尔想劝她,却被泠月拉住。

泠月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最开始讨厌小碗,于是看小碗哪里都不顺眼,后来同小碗关系好起来了,冒着风险也要救小碗。谢怀瑾让人杖毙了小碗,哪怕小碗有错,泠月也的确恨着。

天气转暖的时候,辞盈在府中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宇文拂。

辞盈下意识看向宇文拂身后,没有看见茹贞。

宇文拂见她视线,一双桃花眼含了笑:“找那女奴呢?”

辞盈听得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那女奴前两日开罪了贵人,如今正在大牢中服刑呢,我算算......”宇文拂掰着手指算着,欣赏着辞盈的担忧和怒火,轻声道:“估计还有个七八九年吧。”

辞盈转身让人去打探茹贞的消息,心跳着,一下比一下重。

想了想,她捏紧了拳,还是跑出院子寻到烛二,询问谢怀瑾在哪。泠月蹙眉,泠霜叹口气,她们何尝看不出主子有多不想去找公子,但主子怕了。

小碗的事情让主子明白了,有时一分一秒就悬着一条命。

辞盈不敢赌了。

烛二挑眉,望向一旁的烛一,笑着道:“我不知道,公子很早之前就让我们随身保护夫人了,公子的去处夫人得去问墨愉。”

辞盈看向烛一,烛一看了烛二一眼,声音冷漠但恭敬:“夫人同我来。”

另一边。

宇文拂同谢怀瑾讲过正事之后,调笑起辞盈来:“你夫人可真有趣,一谈到那女奴,担心就写脸上了,我可是帮你了,谢怀瑾,还是要我学那些人唤你殊荷”宇文拂的神色正经了一些,一双桃花眼弯起:“我要我便宜爹‘粗心’丢下的三千兵马,怎么样,划算吧。”

谢怀瑾手指轻点了点桌案,将手中的书卷平直摊开,温声道:“可以,兵马在漠南那边,你让你的人去接应,另外我附赠你一条消息。”

青年垂眸,温声笑了笑:“你最好同我夫人恭敬些,也别再蹉跎那女奴,如你所言,辞盈很关心珍视她,来人如若真的在你手上出了差错,我怕你后悔。”

宇文拂摆摆手:“替你夫人出气啊,真没意思,我走了。”

谢怀瑾但笑不语。

良久之后闭上书卷,上面赫然是一封罪白书。

门被奴仆从外面关上后,谢怀瑾起身换了一身干净的雪衣,在案几前斟了一杯茶,香炉里燃起淡淡的烟。

辞盈被烛一带入书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辞盈垂眸,轻声道:“公子。”

谢怀瑾没有应。

辞盈耳边想起宇文拂的话,咬牙上前一步,轻声道:“......谢怀瑾。”

一身雪衣的青年抬了眸,却并没有理会她。

辞盈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确有些倔了,她如果......如果当初闹得没有那么难堪,现在也不至于让谢怀瑾这般。

她想着茹贞,正要再上前一步,就见青年站起来,将那杯温热的茶递了过来。

辞盈一怔,恍然间又看见很久以前的谢怀瑾,温热的茶水烫着她的指尖,她轻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