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的一天(第2/3页)

“法家都来了谁?你们儒家能打过不?”刘季抢了个好位置,看热闹看得不嫌事大。

“不动手的……”

“你傻不?我说的是那个‘打’。诶,你们太子站哪边?”

“什么叫我们太子?”刘交音若蚊呐。

“不然还能是我们太子?”刘季斜他一眼,“是我的太子吗?”

“那……那我也……”

“说你傻你真傻,你都到咸阳立住脚跟了,拜的又是荀门,苗多正哪,你以后不走秦国官场?那不是你的太子是谁的?”刘季恨铁不成钢地提醒笨弟弟。

“我未必进官场,跟着先生研书挺好的。”刘交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年岁的单纯小少年认真道,“我喜欢听先生和毛先生论诗,也喜欢听张先生讲乐,还有荀子和……”

“行,停,别说了,一边玩去吧,倒霉孩子。”刘季嫌弃极了,把最后一口扔嘴里,随意往衣服上擦擦手,“遍地是金饼,你硬要捡石头。”

“太子说石头也很好看。”刘交的声音不大,但勇敢地向哥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啥时候说的?他都装哑巴装了两月了,你听到他说话了?”刘季质疑。

“太子真的说过。”刘交怕哥哥以为自己在胡诌。

刘季一拍脑门,翻了个白眼:“我信,我信行了吧?你快混成太子的尾巴了,他走哪你跟哪,他说啥你学啥。”

“没有啊,我跟三兄在一起的时间明明更长。”刘交更正。

“跟你说话真费劲。——你的先生们来了,去去去,别妨碍我看热闹。”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刘季的背,他疑惑转身:“干啥?哦,太子啊,我说是谁呢,一点声不吱。”

李世民微微一笑,矜贵端雅,俨然是个春和景明版本的小小秦王。

“啧,你不说话的时候,跟你父真的很像。”

这不废话吗?毕竟亲父子呢,手把手带的,一点都不像,岂不是很离谱?

刘季神神秘秘地把脑袋凑过去,勾着李世民的肩膀,跟他说小话:“你牙还没长好吗?到底还要装多久啊?”

太子门牙刚掉那两天,那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讲,吃东西都斯斯文文,小口小口的,哪怕被秦王笑话矫饰,也死活不肯吭声。

那受业时怎么办呢?

一开始荀子他们以为太子病了说不了话,也没人为难他,后来过了好几天,浮丘伯先回过味来了,觉着不可能病这么久一点起色没有吧?而且看气色,太子除了不说话,那飞奔上马,御车撒欢的时候,劲头可够足的,谁都追不上。

浮丘伯怀疑不对,就天天观察太子哪里不对,后来从刘交那里得知了这个啼笑皆非的原因,很无语,也没法管。

张良早就发现了,但一点消息不透露,甚至还迅速摸索出了通过眼神和动作猜测李世民想说什么和干什么,准确率特别高。

就比如现在,刘季致力于逗弄太子让他开口,就问他:“这次大辩论,你给哪边站台?儒家,还是法家?”

李世民只小幅度地摇头,并不说话。

“这是啥意思?”刘季笑嘻嘻。

“太子的意思是,他不会为任何一家出声辩论。”张良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来,人也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李世民便笑了,嘴角微微上翘,点头示意就是这样。

“子房以后去当译官指定错不了,这都不用听音,观色读心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刘季谑笑,“正好以后去出使什么月氏、匈奴、南越、羌族……不过得小心,像子房这等姿色,指不定会抢去吃掉。”

这个吃,似乎是一语双关,因为很多异族都还保留着颇为残忍的风俗,人祭人殉人肉羹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不过张良言辞可辛辣,毫不客气道:“刘兄放心,我若是做了译官,一定记得荐你做行人,出使路上同行。”

译官和行人都是典客手底下的官职,一个负责翻译,另一个负责待人接物,常常搭配出现。

李世民忍俊不禁,刘季立刻盯着他看,看得太子变为微笑,又端起来了。

“哎呦,人家十来岁爱美的小女子都没你这么在意的。”刘季受不了了。

“刘兄若不是老盯着太子看,太子也不会如此在意。”张良帮李世民说话。

“那我盯着你看?”刘季脸皮多厚啊,头一偏,就开始盯着张良瞧,上下打量,还发出啧啧的声音,故意说道,“看我们子房这姿容,美,实在是美,真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啊!”

李世民掩唇假咳一声,刘季非但不停下,反而更大声:“咋的?这话可是太子说的,我就是重复了一下而已。难不成子房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句话?”

张良平淡地暴躁举手扬声:“公子,刘兄的课业是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