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逼我把你关到忏悔室去(第3/5页)

他开始骑之前就给哥哥发消息:今日奖励已发送,请8分钟后到指定地点领取。

之后他闭着眼睛撒大把骑都没事,8分钟后准会撞进哥哥怀里,哥哥塞给他一块红糖粿或者两串烤河豚,骑车带他回家,他坐在后座晃悠着腿吃东西。

游弋站在窗前,眺望海上寥无人烟的车道。

接哥哥下班的场景恍如昨日,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过来洗澡。”

后颈被捏着,梁宵严整个抱住他把他抱进浴室。

他不能再忍受弟弟离开他的视线一步,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行。

两人站在花洒下,赤裸相贴。

梁宵严的胸膛贴着游弋的后背,把他压在墙上,什么都没做,只是感受弟弟在怀里的实感。

游弋脸上都是水,长发濡湿在背上,梁宵严把他的头发拨开,吻他的肩膀和耳侧。

“对不起……”游弋转过来,扑进他怀里。

梁宵严说没事,“回来就好。”

那个城市太冷了,还好弟弟没留在那儿。

他兜着屁股把弟弟抱进怀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抱着。

游弋还在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梁宵严不想再听,让他别说了。

可游弋没完没了,反复不停地重复那三个字。

梁宵严急了,恼了,他预感到弟弟不仅在为那27天道歉,还在为他即将要做的事道歉,他一拳砸在墙上,“我让你闭嘴!”

游弋痛哭出声。

吹头发时,他在哥哥头上看到了一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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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小飞已经买好早饭,站在一边狼吞虎咽。

梁宵严和游弋谁都没动,隔着桌子对视。

“你出去吃。”梁宵严和小飞说。

“不,”游弋低头抠着手指,“小飞哥留下吧。”

小飞叼着半拉包子,一脸懵。

天光亮起,海上升起朝霞,窗景一半蔚蓝一半橘红。

游弋的头靠着窗棂,往外看,修长的脖颈,过分苍白的脸,黑沉沉的眼底满是小碎光。

他率先开口:“我是自己走的。”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

整个房间都因为他这两句话陷入死寂,空气凝结成冰,冷得往下滴水。

“啪。”小飞手里的饭倒扣在地。

“你说什么?”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严哥都跳——”

“闭嘴。”梁宵严让他噤声,盯着游弋,“把话说完。”

游弋喉结滚了滚,看似镇定地望着窗外,但肩膀在颤。

他说:“我找到我妈了。”

“什么?”小飞没听明白,“你妈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

“她没有死,她只是走了,但她现在回来了,她回来了!”

游弋本来语速和缓,但看到墙上的挂钟,瞬间激动起来,音量陡然拔高,像着急完成任务般大喊:“这些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很好,很爱我!我想和她一起生活!就是这样!”

“所以?”

相比于他,梁宵严平静得可怕。

那两个字一出来游弋就抖了一下,气势顿消,艰难地吐出一句:“所以我们分开吧。”

“看着我说。”

游弋闭了闭眼,转过来,用吼的:“我们分开吧!”

两行泪珠随着他的吼声被震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桌上。

梁宵严垂眸看着那滴泪。

“我不好吗?”他问,“我不爱你吗?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说出来我会改。”

“不是!”游弋颈边的血管紧绷,整个人都紧绷。

“我已经和你生活了二十年,总要匀一点时间给她。”

梁宵严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可笑。

“原来这东西还能匀的?”

“艰难困苦匀给我,幸福美满匀给她?我就这么贱,可以让你们随意磋磨?”

“好,匀就匀吧。”

他同意了。

坦然、大度、包容地、以欺压自己为妥协地同意了这项荒谬至极的苛求。

“你可以把她接过来。”

但是游弋说:“不行,不可以。”

“她不接受我和男人在一起,我们离婚吧。”

“砰——!”

话音落定的同时一把椅子被踹飞到墙上,砸个粉碎。

小飞面色铁青,怒不可遏:“你在说什么鬼话?严哥养你二十年,拼死拼活才有今天!她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说一句不接受你就要和严哥离婚?你的良心呢?!”

游弋无言以对,侧过脸去。

弯翘的睫毛被眼泪坠得垂下来,泪水不停流,他胡乱擦抹着鼻尖和眼睑。

气氛太压抑了。

小小的房间像个熔炉,明明开着窗户却还是让人喘不过气。

海风不断刮进来,从他们身边吹过,散发出一股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