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谋事(四)(第3/3页)

乐无涯站起身来:“正事儿谈完了,我们……”

他眼角余光往下一落,发现项知节那侧的桌案上水迹淋漓,不知他以指蘸水,写了些什么东西。

他心有所感,凑近一看,哑然失笑之余,难免心惊。

被他写在桌上的,是一个个“无涯”。

篆书、行书、楷书,样样齐备,不一而足。

乐无涯无话可说之际,感觉一小簇火苗无端出现在胸口位置,烤得那颗心一面发紧,一面温暖。

他轻咳一声,摆出老师的态度,批评道:“不务正业。”

项知节言简意赅道:“这也是正业。”

见他鬼迷心窍,不知悔改,乐无涯神情愈发严肃:“和老师顶嘴是吧?”

项知节垂下手去,挺直了脊背:“学生不敢。”

“既是不敢,那我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我听。”

“老师叫你别喜欢我,成不成?”乐无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是你的棋子,你要舍得用,但要用在正道上,不要——”

乐无涯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

项知节伸手抱住他的颈部,逼着他低下头来。

乐无涯猝不及防,吻上了那张曾被他偷偷盛赞过的唇。

碧螺春温暖浅淡的香气,在二人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间快速流动。

那潮湿、温暖、修长的手指压住他的后颈,带着一点叫人心悸的压迫感。

由于激烈的动作,乐无涯贴身藏着的棋子项链猛地一晃,撞在了项知节的胸口。

乐无涯心神剧荡,一股细微的电火沿着他的脊柱一路燃上来。

他呆滞片刻,终于回过神来,猛地向后一退。

而项知节也不曾发力禁锢他。

他退,他就由他退。

“老师,我听你的话。”项知节单手按住左胸,眼神煌煌的,清澈明亮得过了分,“只是我从七日前,从上京到桐州的路上,一直只想着这一件事,想得要发病了。所以,您只纵着我这一回便是,请不要生小六的气,好不好?”

乐无涯:“……”合着真是专程来病给他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