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0/25页)

“你怎么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凯利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非常鄙视我头脑这么简单,居然以为他会蠢到相信我的话。他用几乎觉得可笑的口吻说,“好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帮别人的忙,对吗?你从没跟那个骚货睡过?你就在她隔壁,却从来没对她动过一个指头?听着,我们都不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我见过那个婊子。即使你真想独自一人安枕,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何况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别想告诉我你没有色心。我们家的人全都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会有我们——我们三个的?有人发现,只要他需要,他随时可以来按门铃。你以为我会在乎你跟那个娘们胡搞?可是你肯定会陷进去不能自拔,觉得那样很好很地道。你的脾气实在像妈。不过,要是你一定要这样做,我也无所谓。可是,我不能让你把我弄得跟麦格纳斯家有麻烦。”

“没有任何理由会使你跟麦格纳斯家有麻烦。听着,明天我会把有关的一切告诉你。”

“不,你不必告诉我了。明天以后也不必了。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有关系。你只要把我的车开回来就行了。”

“我会上你那儿去告诉你真情的……”

“别来,这是我要求你做的最后的也是惟一的一件事。”

“你这狗娘养的,”我流着眼泪大骂,“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真希望你一命归天!”

佩迪拉跑来找我来了,他朝起居室里喊道,“快,别在这儿讲废话了。”

我一面流着眼泪,一面连推带踢地穿过那些柳条家具,冲了出来。

“怎么啦?干吗流泪?这让你受不了了吗?”

我能够自制时回答说,“不,我跟人吵了一架。”

“我们走吧,要不要我来开车?”

“不,我能行。”

我们驱车先来到她做过手术的那家医院,在嗖嗖的严寒中,咪咪清醒了些,说是她可以自己进去。我们把她扶到急诊室门口,让她自己走进去。然后我们回到车上坐着,希望她不再出来。但没过多久,透过那抹着一层金光、布满冻结水滴的车窗,看见她出现在门口,我连忙下车奔过去接她。

“我说过——”

“他们为什么不收你?”

“里面有个家伙。我对他说了之后,他说,‘我们没有空床位接受你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要你的孩子?回家去等着殡仪馆来人算了。’”

“他妈的!”

佩迪拉帮我把她扶上汽车。他说,“我想我认识一个人,在北区的一家医院的化验室里工作,要是他还在那儿的话。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我开车把他送到一家香烟店门口,他进去打了个电话。

“我们应当试试,”他回来后说,“我们得说她自己弄成这样的。许多女人都这样。他告诉我去找一个人,要是碰上那人正好当班的话。据说那人心肠很好。”他放低声音悄悄对我说,“我们也须得把她丢在那儿就跑。她都快要晕过去了,看他们会拿她怎么办?他们总不能把她扔到街上去呀。”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

“怎么不行?他们一见到你就会把她推回到你身边,因为他们不想接收这样的人。对于要医治的人,他们是要挑选的。不过,让我们一起来动动脑子。我先进去看看那个医生。”

不过我们还是一块儿进去了。我不能跟她坐在车上干等,决定不管怎样都要他们收下她,要不我就把这儿的一切都砸个稀巴烂。就这样,我们穿过头上的几个几乎空空荡荡的房间。这时,有个穿着灰色杂工大褂的人迎面而来,我伸出手想一把抓住他。他闪开了,佩迪拉对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会把一切事情搞糟的。现在先把她扶到那边去,坐在那儿等着,我先去看看我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在当班。”

咪咪睡倒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她脸颊上的热度。她连坐也坐不稳了,我只好一直扶着她,等来担架把她抬走。

佩迪拉走了,起初人们围住了我,像是把我拘禁了似的。原来是有个警察在值班,他身穿深蓝色制服,跟着那个男杂工从一道边门走出来,手中端着一杯咖啡,还拎着一根警棍。“是怎么回事?”一个医生问道。

“你是否可以先别问,先给她诊断一下?”

“你打过这个人没有?”那警察问,“他可曾挥拳打了你?”

“他挥拳了,但没打到我。”

那警察现在大概看到我穿着晚礼服,因为他对我说话时并没有吹胡子瞪眼睛摆出凶相。我一身绅士打扮,他干吗要贸然冒险呢?

“这位妇女怎么啦?你是什么人,是她丈夫?她没戴结婚戒指。你是她亲戚还是朋友?”

“咪咪!她昏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