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0/28页)
一种巧合,在陆地、海洋和子午线之外!除了宗派团体中的成员,谁又能想象得到?
这里,在自由的海岸,宗派更受束缚,很自然,没有告密者的神经,但在这里,同样也在寻找北极星的游荡者和梦游者,把脖子都深深缩到了地下,秘传的天空之黑洞。关于这个谜一般的并被高估了的故事,这个曾让淘气的戴斯特扭转了脑袋的故事,帕拉德和他的大师迪玛曾经一起写过,奥古斯丁·戈拉也写过文字的。
我对这段引文记得很牢。在大地上几乎所有的语言中。这就是真相,总是比人们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我把彼得拉出了一个窘境,却又推他进入了另一个更糟糕的窘境中。“我知道希腊人所不熟悉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那个瞎子宣称。就是说,不确切性。我在对彼得说话时错误地提到了那些词语。一旦说明了引文出处,它的不确切性就增加了。彼得在帕拉德的被杀和迪玛的隐晦往昔之间划了连线,其中,玄奥学说扮演了一个悲壮的角色。人们可以说,他重现了囚禁的社会主义或戴卐字标志的大天使的恐怖,被无处不在的、长有眼睛和耳朵、带着完美武器的幽灵所追逐。幸亏,他坠落其中的地狱并没持续太长时间。谜很快就过时了。威胁信是一个小女孩的游戏。闹剧骚扰了彼得,把他驱赶到美洲的荒漠中。
是的,将会有一些后果,一些复仇,一些被捕,一些攻击。也许,正因如此,彼得也迟迟没有再出现,他等待着事态平息。总之,彼得还活着。无论他将面临什么样的不便,那都不能与今天的杀戮同日而语。
今天今天今天,戈拉在屏幕前重复道,当天和接下来的那几天,全都聚集为唯一的一个长长的、令人疲惫的白天。
基施纳夫人啊,我们亲爱的彼得就这样走进了由波斯尼亚美人儿设定的游戏中,由她跟塔拉、阿瓦建和安特奥斯一起设定的。人们将调查他们,那是自然,就如同调查许多其他人,穆斯林,希腊人,亚美尼亚人,俄罗斯人,或各种各样的避难者,但同样也有美国人,请相信我。
一个个白天和一个个黑夜抹除得很快,一月月,一年年,还有我们这些凡人,全都一样,但九月之鸟的入侵却在继续,这奇怪的天文学悖论。几个星期,几个月,几个季节,合成了唯一的一天,膨胀的,受惩罚的。
亲爱的爱娃,你兴许听说过那个著名的玛格丽特,又叫玛戈,是美国女人,不是伊拉克女人或伊朗女人。玛戈·H.在灾难中幸存,并得知,他的未婚夫,大卫,在爆炸中丧生。她精神上受了创伤,决定不让自己受打击,把她身为美国人的能力用于为崇高事业服务。她领头成立了巴别塔幸存者协会,申请并得到了议员和银行家,还有各家电视台和慈善家的支持。她的故事径直就奔向了死者家属那受伤的心灵,平息他们难以慰藉的痛苦。她经历了遍地尸体的残暴场面,她闻到了烧焦皮肉的气味,看到了飞在空中的人肠子。在最后那些瞬间,她自然地想到了大卫,她的未婚夫,想到了她的婚纱,还有婚誓。一个消防队员把我夹在胳膊底下,带我出来,玛戈讲述道,不幸的寡妇从另一个世界转回来,他把我交给另一个消防队员,后者一直护送我走向救护车。我们无法到达那里,我们躲在一辆卡车底下,他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掩住我,这位女浮士德玛格丽特对温柔的地球讲述道,空气发烫,我什么都看不清,全靠了他的防毒面具我才幸运地活了下来,等到了救援。美国和世界在听她,战战兢兢,一边哭泣,一边从她勇敢的话语中汲取着勇气。她不承认自己被击垮,她跟自己斗争,跟命运搏斗,为了说服和帮助她那些需要说服的同类。
只有词语是奇怪的,亲爱的爱娃夫人。人们简直可以发誓,持续地并在其他情况下都听到了它们。疲惫的形象跟那些如此暴烈、个性化和极端的情境形成了鲜明对照。话语,然而,话语最终说出了一切!风格即人,我们都学过。怀疑很快就生出,人们发现,这个勇敢的玛格丽特,左胳膊上满是火烧的疤痕,2001年9月11日并不在纽约,而是在西班牙,在加泰罗尼亚的一所大学中上课。
在这个黑色九月过去后一年,她将回到美国,并很小心地构思她的故事。大卫确已死亡,尽管他属于上帝的选民。那些警戒队简单地把他遗忘在了发动秘密应急行动的那个夜晚。这个可怜的大卫的家总算通过特殊网络得到了预警,但在摄影镜头面前,在正义面前,她声称自己从没听说过一种应急的阴谋,也没有听说过什么著名的玛格丽特。第一个承认会让我们怀疑第二个承认,假如没有很难被质疑的证明,证明这个故弄玄虚的女人在第一次没有滥用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