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书籍、论文与理论,大学教授与游吟诗人,示巴国女皇、伯爵夫人与雅巴,以及在如此的混乱中出现的一个谜语和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第14/15页)
“里迪奥大师,”她告别的时候说,“你最好能来家里一趟,亲眼看看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这样才能把它如实描绘出来。它是巴伊亚最漂亮的猫,也是脾气最差的。”
“我很乐意,夫人,我明天就去。”
“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是猫的名字?多有趣啊……教授的姓氏。”阿尔杉茹表示。
“朋友说的是尼禄·德阿维拉·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我太了解这个单细胞生物了。我们是阿拉乌茹那边的表姐弟,我还曾是他舅舅伊尔奈斯托的未婚妻;但是他现在从我身边过去都会假装没看见我。他为了好多东西出卖自己,总去吹自己的贵族出身,不过在我面前他可不敢。他家的丑事我都知道,了解得清清楚楚,无耻之徒,变相强盗,噢!我的上帝,那是怎样的家庭![20]我改天跟你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我再没比这更愿意听的了,夫人,今天是黄道吉日:星期三,雷神桑构的日子,而我是奥茹欧巴,雷神睁开双眼,一切尽收眼底,他什么都想知道,尤其是穷人的事情,但是如果必要,富人的事他也想知道。
“你带我去看玛孔巴,我就告诉你巴伊亚贵族的事。”
塔代乌跑过来,扶她走下门口的两个台阶。
“老太婆一点用都没有,即便如此,我也还不想死。”她将精心打理的手放在少年的下巴上,“就是一个像你这样深肤色的人让我外婆维尔吉尼娅失去理智,玷污了家族血统。”
她撑开炫目的遮阳伞,脚步坚定地踏在塔布昂斜坡上,她那美好年代的步伐:她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在嘉布遣大道上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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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谣言中,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萨贝拉参加了魅力十足的奥贡庆典。讲述者不同,描述的画面也不同。每个人都用他们终将被大地吞噬的双眼看到了混乱的场景,却用不一样的观察方式。最敢下断言的自然是那些不在场的人;他们比谁知道得都多,是最主要的见证者。
无论在场或不在场,每个人都赞同一个细节。
“你要不相信我,就去问问住在拉帕的富婆。她是个贵族,一位最高贵的夫人,浑身上下都是珠宝。她当时在场,这些她都看到了。”
她是上等贵族,这点毫无疑问。过去,她也确实是位富婆。但那些珠宝都是假的。这些仿制品数量众多、五颜六色:项链、念珠、装饰;只有坎东布雷圣母才有如此丰富的项链手环。在告别的时候(为了能多回来几次),阿刮·普卢斯塔伯爵夫人以她特有的方式,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交给玛耶·巴散。
“虽然不值钱,但是请你收下。”
萨贝拉耀武扬威地坐在荣誉嘉宾的专属座席上,饶有趣味地观看庆典。在奥里沙在木皮鼓快速伴奏下降临,奥贡的宝剑在战斗中交锋,半男半女雌雄同体的奥舒马累跳着舞,蟒蛇连接着他的腹部于大地时,为了看得更清楚,她站起来,激动地将手放在胸前,用法语喊道:“以上帝的名义!哎呀!”
“那个大美女怎么了?她来跟你说过话,然后跳起舞来那么投入。刚才停在门口不见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跳了?”
假使佩德罗·阿尔杉茹破解了这个寓言,他也没有告诉这个长舌妇。“我没注意,夫人。”
“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到她附近有个男人,就在篝火后面,是个高傲的白人,显得紧张又不耐烦。来吧,跟我说说。”
“她走了。”他不再说什么。
经过反复验证,大家一致认为多洛黛娅在圣女舞会上旋转舞动时脚步优雅、姿态迷人,足以同罗萨·德·奥沙拉相媲美。同样厉害的还有斯黛拉·德·奥舒熙、保拉·德·伊乌阿[21]以及其他几位圣女。
奥舒熙拿着马尾拂尘降临,附身于斯黛拉。伊乌阿与保拉合为一体,就像清新的泉水、潟湖的海风。在一阵颤抖中,罗萨变成了奥舒鲁凡,也就是老年奥沙拉。这里有三个奥姆鲁[22],两个奥舒马累,两个耶曼娅,一个奥散,还有一个桑构。同时来了六个奥贡——六月十三是奥贡的节日,在巴伊亚奥贡就是圣安东尼奥——人们都站起来,欢呼着“奥贡耶”。
一声长长的哨音响起,就像火车鸣笛,船只起航,烟散给了多洛黛娅一个讯号,多洛黛娅尴尬地过来吻了阿尔杉茹的手。
“为什么没把我的孩子带来?”
“他在学习,有很多东西要学。”
“我要走了,佩德罗。今天就走,今天晚上。”
“他来找你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我跟他去了。你别跟塔代乌说,在嘴上涂点蜜,跟他说我死了。这样更好:痛苦一次就没事了。”
她跪下来,头埋向地面。阿尔杉茹碰了下她的鬈发,将她扶起来。多洛黛娅还没完全站稳,烟散便控制了她,发出一声足以唤醒死人的叫喊。圣殿深处的灵魂回应着她,鬼魂的哭泣令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