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书籍、论文与理论,大学教授与游吟诗人,示巴国女皇、伯爵夫人与雅巴,以及在如此的混乱中出现的一个谜语和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第15/15页)

在大棚里,很少有人注意到烟散到来之前的事情。但是萨贝拉却将一切看在眼里,因为对她来说,一切都那么新鲜,令人兴奋。跳完仪式歌曲的舞蹈,高级女祭司会将神灵附体的人领到一个个小房间,让他们在那里换衣服。舞跳得最多的是六个奥贡中间的烟散。她这是在告别,但是没人知道。

在他们换衣服的间隙,另一个屋子里端上了奥贡的食物,真是一场豪华盛宴。萨贝拉每盘菜都吃了一点,她非常喜欢棕榈油做的食物,可惜对肝脏不好。烟花升上天际,表明奥里沙要回去了。老太太小跑着出去,她可不想错过玛孔巴的任何一个细节。

由附体者组成的宏伟队列慢慢靠近,走在最前面的是伊皮法尼娅,她是六个奥贡之一。木皮鼓的声音响起,人群站着鼓掌,光明照亮了空气、烟花、鞭炮、炸药——巴伊亚的六月是玉米与烟火的六月。在烟花的爆炸声与转瞬即逝的光明中,奥里沙带着他们的标志、武器、工具一个个进入大棚。玛耶·巴散妈妈领了一支歌,奥舒熙开始跳舞。

烟散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回到大棚?从她那里,她听到了一声遥远的回声。火车鸣笛?不,是船只起航。在门口,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多洛黛娅。她并未穿着烟散的服装,尽管有许多人这样说,甚至用自己的眼睛起誓;她也并未穿着大蓬裙子或蕾丝罩衣等巴伊亚服装。她打扮得像一位上流贵妇,衣着华丽,裙子做工一流,有着长长的拖尾与褶皱的衣领。她的胸口起伏,眼睛就像火炭。

每个人都提到多洛黛娅背后的男人,认为他头上有两根魔鬼似的小角。其他细节则众说纷纭。有人看到了他的尾巴,就像一个拐杖,顶端弯曲,勾着他的胳膊;有人说他的脚就像羊蹄;大部分人说他的肤色就像木炭。但在“咖啡”伊瓦德鲁(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大爷)的证词中,魔鬼的皮肤是红色的,就像鲜血的颜色,闪闪发光。而在萨贝拉好奇认真的眼睛里,他是一位金色头发的白人,额头上有两撮鬈发,非常英俊潇洒!在年龄与阅历上,伯爵夫人与昔日的奴隶并驾齐驱,两个人都值得信赖。

一切都发生在烟火与鞭炮的光芒里,火光令人目眩。在大火、烈焰、黎明的强光、雷声与闪电中,多洛黛娅幻化成空气。她在门边的同时又不在门边:门前空无一物,只有硫磺的气味、强烈的光芒与爆炸的声响。是炸药,是烟火?听过的人都知道不是。

没有人再见过多洛黛娅,甚至连她的影子也没有,只能听到声音:对于萨贝拉来说,那是飞奔的马蹄声,载着情人逃到了海角天涯;对于伊瓦德鲁而言,那是狂奔的羊蹄声,魔鬼来找它的雅巴。无论怎样,多洛黛娅都不见了。

一连几天,米赛里科尔迪亚的摊档都没有人。几年来,前来购买阿巴拉、阿卡拉耶、椰子糖、花生糖的顾客都会在这里见到黑女人多洛黛娅,她戴着烟散的项链与桑构的红白念珠。后来,米盖琳娜搬了过来。她是个天真安静的女人,有着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托盘装饰得很漂亮。

在奇迹之篷,一个少年趴在书上痛哭。对他而言,妈妈已经死了;对于其他人,她就像一位女巫,已经回到了她最初的地方。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如果阿尔杉茹保管着秘密的钥匙,他也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