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17/45页)
“什么绅士,我的好人?你见我拥有过什么东西吗,伙计?”
他的干亲家与孪生兄弟的观点提醒了他。里迪奥·库何害怕看到他走。不是说去其他地方,搬家或者旅游,而是怕他就这么走了,抛下他们,抛下每一个人。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注意到阿尔杉茹内在变化的人。曾经的佩德罗·阿尔杉茹在勇敢中带着一点玩世不恭,酷爱自由但又轻率冒失,做起事来毫不犹疑,视野却很局限。在他体内成长起一个新人。对于塔布昂与佩罗林尼奥的居民而言,在唱歌跳舞、牧羊人舞、舞厅桑巴、卡波埃拉与坎东布雷等诸多方面,他还是那个受人景仰的佩德罗大师:没有人能同他相比,他甚至写书,比大学毕业生懂得都多,却是我们中间的一分子。奥冈说,请给我祝福吧,叔叔。圣女说,请给我祝福吧,我的奥茹欧巴爸爸,请给我祝福!玛耶·巴散意识到这种变化吗?即便意识到了,也没人知道,甚至连阿尔杉茹也不知道。
五十岁的佩德罗·阿尔杉茹沉浸在生活中,就像一个贪婪的少年。除去上面提到的原因,不也是为了弥补没有塔代乌的缺憾吗?
里迪奥·库何大师一直在为这本书忙碌。他怀着坚定不移的信心投身其中:对他而言,干亲家的书就像一本新的《圣经》。奇迹绘画者能够猜到这本书的重要性,因为其中提到的事实都是他亲历过的:无论迫害还是争吵,谎言还是真相,恶意或者善良。他无暇顾及这本书的宣传销售。在此之前,他已经将几本书寄给了批评家、教授、记者与报刊,其中包括天南海北,国内、国外的大学。他还将两箱书寄给了塔代乌,让他在里约分发。
《巴伊亚日报》用短短几行字宣告了这本书的出版,将佩德罗·阿尔杉茹称为“杰出的作者”。《下午》则认为这本书是“我们传统的圣物箱”。受这句话吸引,里迪奥将这份报纸展示给了半个世界的人。两三个批评家谨慎地宣告了这本书的价值,但只是一笔带过。阿纳托尔·法朗士的读者注重精神,崇尚古希腊,只受希腊与法国作品吸引,对“巴伊亚原始奇特的风俗”不感兴趣,更看不惯“那些关于种族大胆可疑的论断”以及对混血的赞扬,这真是爆炸性的事件。
然而,也发生了一些重大事件。首先,据统计,书店也卖出了几本——数量不多,这是事实——不仅巴伊亚的书店,还有里约的书店。里约一位年轻的书商刚刚开业不久,不仅通过塔代乌订购了五本书,款项当场支付,而且愿意代销五十本书,分发给里约其他书店,如果“出版商能给他打个五折”。里迪奥·库何升级成为出版商,兴奋得不得了,给他寄了双倍的量,共计一百本,并授权这位大都市的书商独家代理巴西南部的销售业务。一共卖出了多少册,里迪奥弄不清楚,因为他从不记账。作为回报,这位年轻商人成为了塔代乌的密友,在给阿尔杉茹不多的几封信上总能见到他的名字:“我总能见到卡洛斯·里贝罗,这位书商是我的朋友,为宣传您的作品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医学院,这本书同样没有湮没无闻。除去佩德罗·阿尔杉茹的学生朋友——里迪奥将书强塞给这些人,售价不等,取决于顾客能够支付多少钱,因为他必须把书卖了才有钱买纸——在学院办公室里,这本书同样引起了教师的争论。寄生学课程的另一位杂役阿尔林多告诉阿尔杉茹,阿尔格鲁教授与讲话苛刻的伊萨雅斯·鲁纳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没打起来。
鲁纳教授装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问法医学教授学生在广场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学生说的话?什么话?肯定是些蠢话。尼禄·阿尔格鲁没有时间听这些蠢话。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杂役阿尔杉茹在最近销售的书里证明了,在瑞日的坎东布雷圣殿里,蛇祭依然存在,作为对奥里沙“但戈比”——或者简称“但”——的祭礼。而阿尔格鲁教授在之前的文章中坚决否认在巴伊亚土地上存在这种祭礼:既没见过,也没听过。现在,混血儿阿尔杉茹对您毫无敬意,竟敢拉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奥里沙,他是蛇、但戈比、但,拥有祭礼、仪式、服装、标志,一到纪念日,会有许多圣女在邦果圣殿为他跳舞。还有关于酷孔比舞的故事?这个,据那些学生说,之前就有了,早在第一本书里他就反驳了阿尔格鲁的论断,现在又用这个证据做了总结发言……
算了,关于种族理论,他,伊萨雅斯·鲁纳,一个巴伊亚白人,就不细说了,他又不傻,不想冒这个风险。但是,他们都说,阿尔格鲁教授,这个杂役的论证是建立在权威观点上的,他展示了一种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