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40/45页)
他的声音缓慢严肃,有着不同往日的庄重,每个单词都是从心里拽出来的。
“佩德罗大师,你怎么能将如此巨大的差异调和在一起,同一时间既是又非呢?”
“我是个混血儿,拥有黑人与白人的特点,我同时既是黑人又是白人。我在坎东布雷中降生,伴随着奥里沙长大,年纪很小就在圣殿身居要职。你知道奥茹欧巴是什么意思吗?我是桑构的眼睛,我尊敬的老师。我有誓约,也有责任。”
他敲桌子叫来酒保,再给老师上点啤酒,我要烧酒。
“我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接下来要跟你讲的话,以前只跟我自己说过;如果你把这番话告诉别人,我也必须说你造谣。”
“你放心吧。”
“曾经有许多年,我一直相信我的奥里沙,就像提莫代乌神父相信他的耶稣、圣母与圣徒一样。那段时间,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在路边学来的。之后,我开始寻求获得知识的其他途径,我获得了新的财富,却失去了自己的信仰。老师,你是一名唯物主义者,我没有读过你引用的那些作家,但在唯物主义层面,我和你完全一样。或者比您更甚,谁知道呢?”
“比我更甚,为什么?”
“因为我像你一样,知道存在的唯有物质,但我同样知道,即便如此,恐惧有时仍会侵占我的时间,使我觉得不安。老师,我的知识并不会限制我。”
“说清楚一点。”
“我的根基、我所立足的土地,所有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种简单的游戏。神灵降临的奇迹变成了单纯的癫狂状态,任何一个医学院新生都能分析展示。对我来说,老师,存在的只有物质。但我并不因此就不去圣殿,不履行我作为奥茹欧巴的职责,不完成我的誓言。我不会像你一样受限,担心别人可能的思维方式,担心这样会损害你的唯物主义。”
“我言行一致,可你不是!”弗拉加·奈托爆发了,“如果你不相信了,你不觉得继续参加这场闹剧是不诚实的表现吗,假装你还相信?”
“不。首先,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喜欢唱歌跳舞,喜欢聚会,尤其是坎东布雷聚会。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原因,我们身处一场战争,有一场残酷的硬仗要打。你看看他们采取了怎样的暴力行为,想要摧毁我们——混血儿和黑人——所拥有的一切,摧毁我的财富与特色。就在不久之前,因为佩德里托专员,参加坎东布雷还是一种危险,需要一位公民拿自由甚至生命冒险。这些你都知道,我们也讨论过。但是,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知道这种暴力行为为什么减少了吗?没有消失,但减少了。知道专员怎么被赶到街上了吗?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吗?”
“我听说过不止一次,一个荒谬的故事,你的名字也在其中。”
“你以为,如果我跟佩德里托专员讲道理,就像现在跟你讲道理一样,就能有什么成效吗?如果我公开自己的唯物主义思想,对坎东布雷放手不管,说这一切不过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是苦难、无知与原始恐惧造成的,又能帮到谁呢?老师,我会帮到佩德里托专员与他的流氓警队,帮助他们消灭人民的庆典。我更倾向于继续参加坎东布雷,我毕竟喜欢,我爱在木皮鼓的伴奏下唱歌跳舞。”
“这样一来,佩德罗大师,你就不能为改造社会出力,不能改变这个世界。”
“真的不能吗?我认为奥里沙是人民的财富。卡波埃拉拳术、桑巴舞蹈、阿佛谢、木皮鼓、弓形琴,都是人民的财富。所有这些东西,还有许多其他东西,以你的狭隘观点看来,都应该消灭,老师,你跟佩德里托专员一样,请原谅我这么说。我的唯物主义不会对我构成限制。我相信世界会变,老师,况且我真的没有为它出力吗?”
他凝视着耶稣圣殿广场。
“耶稣圣殿,在巴伊亚,一切都是混合的,老师。耶稣的教堂,奥沙拉的圣殿,耶稣的圣殿。我是人类与种族融合的产物,我是一个混血儿,一个巴西人。明天会像你说的、你所期望的那样,人类将会前进,一定会的。到了那一天,一切都将融合起来,如今穷人的斗争与苦难、混血儿与黑人的舞会、禁止的音乐、非法的舞蹈、坎东布雷、桑巴、卡波埃拉,所有这一切,都会成为巴西人共同的庆典、音乐、芭蕾,那是我们的肤色、我们的笑容,你明白吗?”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不知道,我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