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内森·代达罗斯(第7/13页)
对法官的一些问题,我作了如下答复:
新闻记者。芝加哥大学。厄尼·派尔(7)。一个弟弟。读书——和运动。全国联赛的巨人队和全美联赛的老虎队。梅尔·奥特和汉克·格林伯格(8)。莱尔·阿布纳(9)。托马斯·沃尔夫(10)。加拿大;华盛顿特区;纽约州的拉伊;纽约市;费城;泽西海岸。不,先生,从来没有去过佛罗里达。
后来瓦普特法官的秘书公布法官要推荐的纽瓦克市五个犹太男女青年的大学申请的名单,我名列其中。
我后来没有再见过法官,虽然为了使我父亲高兴,我在芝加哥大学第一年的定向周里写了一封信给我的推荐人,再次感谢他为我出了力。约莫七年以后,我在夸赛做客第二周时接到法官的信,才知道他们见面讨论“高等教育”的事。
亲爱的内森:
你谅必知道,我与尊府的交情可以推溯到本世纪初,当时我们住在普林斯街上,都是初到异国的穷人,为了我们的基本生活需要、我们的社会和公民权利、我们的精神尊严而奋斗。我还记得你是我们纽瓦克市公立学校系统中杰出的犹太毕业生之一。我很高兴从你父亲那里得知,你的大学成绩保持了你在这里求学期间所始终保持的同样高的水平,你在短篇小说写作方面已经开始有了声誉。一个做法官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有的时候能够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此我很高兴知道,我在你中学高年级时对你所寄托的信任,已经在社会上得到了证实。我想你的家庭和你的同族人一定可以期望你在不太远的将来取得更大的成就。
令尊知道我对我们杰出的年轻人的成长感到关心,最近问我能否在法务之余抽出时间来作书与你,直率一谈我对你的一篇短篇小说的看法。蒙他告知,你即将此题为“高等教育”的短篇小说寄予一著名的全国性刊物,他希望能知道我是否认为这篇小说的内容适合这样一种刊物。
我们二人在我的议事厅中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颇有趣的谈话,我告诉他,有史以来,不论在任何国家,艺术家无不总是认为自己超脱于他所生活的社会的规范之上。历史证明,伟大的艺术家经常遭到胆小怕事和缺乏教育之辈的残酷迫害,后者不了解艺术家是一个特殊的人,对人类有独特之贡献,苏格拉底曾被认为是人民之敌,青年之蛊。诺贝尔奖获得者挪威剧作家亨利·易卜生曾被迫流亡,因为他的同人未能体会他的伟大戏剧中的深刻的真理。我向令尊阐明,我作为个人决不赞同希腊人对苏格拉底的偏见或挪威人对易卜生的歧视。但在另一方面,我的确认为,像所有的人一样,艺术家对自己的同胞,对自己所生活的社会,对真理和正义的事业,负有一定责任。对于你的最近创作是否适宜发表于一家全国性的刊物,我愿以这个责任为准绳,并且以这个责任为唯一准绳,向他一谈我的看法。
随信附上一份对于你的小说提出的问题表,这是我的太太和我本人一起拟定的。由于瓦普特太太对文学和艺术都有兴趣——也因为我认为不宜单纯根据我个人的阅读印象——我才擅自征求了她的意见。这些问题都是严肃和困难的问题,瓦普特太太和我希望你能拨出一个小时的宝贵时间予以作答。我们并不希望你的回答一定要我们满意——我们希望你的回答能让你自己满意。你是个有无限前途,而且我们都认为有极大才能的青年。但是随着极大才能而来的是极大的责任,还有对早期支持你的人应尽的义务,他们当初支持你,就是希望你的才能会开花结果。我很想有这么一天,你接到请柬到斯德哥尔摩去接受诺贝尔奖,那么我们对唤醒你的良知,正视你的职业应负的责任,就做出了微薄的贡献。
利奥波特·瓦普特敬上
又:如果你还未曾看过百老汇演出的《安妮·弗兰克的日记》,我竭力向你推荐去一看此剧。瓦普特太太和我在开演首夕就去观看。我们希望内森·祖克曼当时能与我们同席,从那次令人难忘的演出中蒙受教益。
瓦普特夫妇向我提出的问题单如下:
请内森·祖克曼答复的十个问题
1. 如果你生活在三十年代的纳粹德国,你会写这样一篇小说吗?
2. 你认为莎士比亚笔下的夏洛克和狄更斯笔下的法勒对反犹主义没有起作用吗?
3. 你信奉犹太教吗?如是,为何信奉?如否,你凭什么资格为全国性刊物写犹太人生活?
4. 你能说你的小说中的角色可以作为当代典型犹太人社会的各种各样人物的公平的代表吗?
5. 在一篇以犹太人社会为背景的小说中,有什么理由非要描写一个已婚的犹太男子与一个未婚的基督教妇女之间的肌肤之亲?为什么在一篇以犹太人社会为背景的小说中必须有(a)通奸;(b)一家人之间为金钱而争斗不休;(c)一般的不正常的人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