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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样啊,这样啊,从上面啊。”

  

  圆眼镜的老巡查大声叫道,并且惊奇不已。

  

  “所以那个死者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啊,原来是这样啊。啊,原来如此,这真是吓死人啦。”

  

  “阿部巡查,你也没看懂吗?”

  

  益田一脸难掩困惑的表情,再次与刑警们面面相觑。因为这等于意味着位于最顶端的搜查主任与最底端的小巡查水平相同。久远寺老人高高扬起眉毛,眯起眼睛,斜眼看着这样的警官们,深深感慨地说:“那个时候确实‘咚沙咚沙’地掉了好几次积雪呢。听得我们都不当一回事了。对不对,今川?”

  

  “是的,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尸体掉下来。可是仔细回想……”今川环抱双臂,以异样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在那之前,好像有一道格外巨大的声响。”

  

  山下依然偏着头纳闷不解。然后他就这么歪着头,走到榎木津那里盘问:“然后呢?”

  

  “已经结束了。”

  

  “所以呢?凶手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委托我的是解开尸体突然出现的谜,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解决了。结束了。”

  

  “这不叫做解决!”

  

  “为什么?凶手是谁算是不同的谜吧?不要搞混了。你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吗?你这样还算是社长吗?”

  

  “我不是社长,是警部补!听好了,你刚才做的事,看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似乎是对的。但是侦探,你仔细听好。现在是大晴天的上午,但是那名女子目击和尚是在深夜,而且还下着大雪,条件相差太多了。若要进行刚才的那种大冒险,昨晚的条件是最糟糕的。太危险了。”

  

  “若不在夜里,不就会被人瞧见了吗?那样更危险。要是被人看见,可就没办法爬了。”

  

  “所以,你这家伙也真是冥顽不灵。听好了,他何必特意掩人耳目,甚至甘冒这样的危险去做这种事?费那么大的工夫都要爬到旅馆庭院的树上坐禅的理由何在?像你这种愚蠢的小丑或许会喜滋滋地去干那种事,但是小坂了稔可是个和尚。和尚、僧人、僧侣、出家人。他可不是建筑工人。他的工作又不是爬屋顶爬树,和尚做的可是在丧礼上给人诵经的生意。他干吗要做这种事?”

  

  不愧是本部的警部补,比乡下派出所巡查难缠多了。

  

  山下说的完全没错。就连在稍早的阶段就得出结论的我,也只有这一点怎么样都想不透。益田开口了:“山下先生,这会不会是一种修行?”

  

  “没有那种修行!不可能有!不准有!我不允许!所以这个蠢侦探说的也都是一派胡言。听到了没?所以刚才的实验也没有意义!换句话说,这家伙也是串通的!”

  

  山下又咆哮起来。一方面难缠,一方面却又过分简单地作出这种结论,或许这就是这名警部补的极限了。

  

  久远寺老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这样的山下,悠然走下庭院。掌柜拿来了急救箱。庭院里,众人正在挖掘浑身沾满了枯叶和雪片的鸟口。

  

  敦子把鸟口交给外科医师后,静静地起身,往这里走来。

  

  感觉英气逼人。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敦子以清亮的声音说道。“山下警部补,我认为刚才的实验未必完全是白费。”

  

  “干、干吗?”

  

  敦子的凛然正气,会让大部分的男性却步。

  

  “榎木津先生刚才的实验,至少让我们认清两项以上的新事实,所以我认为它非常有意义。虽然造成了若干的牺牲……”

  

  敦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回头瞄了鸟口一眼。

  

  鸟口在挥手,他这种反应实在很蠢。

  

  “在得到实验结果之前,我们将一切混为一谈。”

  

  “一切……?意思是……”

  

  “所以说,明白的事、不明白的事;做得到的事、做不到的事;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我们应该将这些明确地区分开来看待才是。换句话说,‘在空中飘浮的僧侣’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留下脚印而出现的尸体’却是有可能的事。我们就像榎木津先生说的,把这些都混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