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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怎么样都无所谓。唔,说的也是吧,但是啊,降旗,有没有可能这样呢?……唔,该怎么说……”
木场找不到恰当的说法。“……平野有没有可能是根据别的道理在行动?”
降旗当场否定:“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平野之所以杀人,是有所谓一般的杀人动机吧?例如怎样的?”
“这我不知道。”
“怨恨?复仇?利益?自保?在平野的案例里,这些动机完全是不可能的。平野不会因为这些鄙俗的动机行动。”
“那我问你,为什么平野到现在都还没落网?如果他连自保的念头都没有,为什么还偷偷摸摸地四处躲藏?”
“作案的时候姑且不论,但平常平野并不是处在心神丧失的状态。他具备符合一般常设的判断能力,可以明确地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罪行。平野犯下第一起命案时,肯定获得了某种成就感与满足感。但是,同时他也明白自己铸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惊恐万状。所以……他才会逃亡。”
“太方便了吧?那平野就有刑事责任能力喽?那么他为什么一再犯案?你说的那个什么弑父,不是一次就行了吗?”
“那就像麻药一样啊,会上瘾的。特别是逃亡生活中,精神状态会变得极为不稳定,会在某些时候突破临界点……”
“你够了没!这也太方便了吧?一下子正常一下子异常,到底是哪边!”
木场烦躁极了。降旗依然故我地说:“正常与异常不是相反的,这完全是程度的问题,如果超出平均值,就称为异常,仍然在范围内,就叫做正常。所以他……”
“我知道了,够了……”愈听愈烦躁,“……对了,平野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
平野那种特殊的性质是否遭到第三者利用?平野的背后是否有人在掌控大局?
降旗的表情沉了下来。“利用?不可能。平野毫无社会性可言,要怎么利用?谁会利用?为了什么?”
“要是我知道,也不会问你了。只是啊,什么都好……”
只要有一条线能够把那些女人连结起来。
“太可笑了。平野是个神经衰弱的逃亡者,他根本没有必要听从别人的指示啊。”
“他不可能收钱杀人吗?就算没有社会性,也不能光着身体住在山里吧?想要活下去的话,就需要钱。钱是会愈用愈少的,没钱的话就伤脑筋了。就算他神经衰弱,还是有判断能力吧?那么也是会起贪念的吧?”
“你是说他借由杀人,收取酬劳?”
“就算他没有贪念,逃亡也是要花钱的。像是有人委托他杀人,代价是资助他逃亡……”
“平野与人交易?这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能断定绝对不可能?”
“我就是知道。”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跟平野是同类,我很清楚,为钱杀人?不对,他是寻求救赎。他绝对不会为了酬劳而杀人,苟且地做出与社会妥协的行为。他有病,他生病了。其实我没能治疗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混账东西,别自以为是了……”木场敲打榻榻米,“……你的道理不管听起来再怎么头头是道,还是不能相信。你或许是这样,但平野不一定就跟你一样啊!就算他真的就是这样,也稍微想想别的动机吧!什么禁止、压抑,听了就烦。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怪到驱力上头。光是听你说话,我就快烦死了。”
“那是因为……”
“是怎样?是因为我也构筑了我自己的道理吗?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我马上就会像这样……”
木场抓起不知道是内裤还是祙子的东西,朝着降旗扔过去。
接着哑着喉咙大叫:“……把自己构筑起来的道理也给毁掉!所以道理对我是说不通的。就算说上堆有的没有建起什么大道理来,它还不是会一瞬间崩溃?所以道理根本就不能相信。平野可能是烦恼很多,脑袋也失常了吧。如果那样叫做有病,他或话就是有病。可是就算这样,为什么你会知道事实以外的事?精神科医师是什么?乩童还是灵媒吗?凭着那种歪理就能知道病患的内心深处吗?那才是自命不凡吧?自以懂一些根本不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