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衔树枝(第10/12页)
“乔治,你一定听说我的牙医死了吧?”
“是莫利先生吧?是的,先生,太令人难过了,先生。他开枪自杀了,这我知道。”
“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他不是自杀,那么就是被谋杀的。”
“是的,先生。”
“问题是,如果他是被谋杀的,谁杀了他呢?”
“是的,先生。”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乔治,有可能谋杀他。他们在案件发生时要么是在那栋房子里,要么就是有可能进去。”
“是的,先生。”
“这些人有:一个厨子和一个女佣,他们都是可信的用人,不可能做这种事。一个是照顾他的姐姐,也没有可能。但是,她事实上继承了她弟弟的遗产,我们不能完全忽视经济利益。一个是利索能干的合伙人,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动机。一个是傻乎乎的读廉价犯罪小说上瘾的小门童。最后还有一位背景不太清楚的希腊先生。”
乔治咳了一声:“这些外国人,先生——”
“没错儿,我完全同意。这位希腊先生应该特别引起注意。但是你知道,乔治,这位希腊先生也死了,而且非常明显,是莫利先生杀了他。也许是故意行凶,也许是不幸出错的结果。这个我们还不能确定。”
“也许是,先生,他们互相杀了彼此。我是说,先生,这两位先生都想好了要干掉对方。当然,尽管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赫尔克里·波洛表示赞同。
“太精辟了,乔治。牙医杀了那位坐在手术椅上的不幸的先生,同时并不知道这个受害者此时正在琢磨什么时候拔出手枪。当然,这是一种假设。但是,在我看来,乔治,这实在是不太可能。再者,我们的名单还没有说完,在事发期间还有另外两个人有可能在那所房子里。在安伯里奥兹前面就诊的病人都有人看到他们离开,除了一位美国先生。他十一点四十分走出候诊室,但是没有人真正看到他从那所房子里出来。我们必须把他也视为一种可能性。另一个是弗兰克·卡特先生(不是病人),他是十二点过一点儿到的,想要见莫利先生。也没有人看到他离开。这些,我的好乔治,就是所有的事实,你怎么想?”
“谋杀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先生?”
“如果是安伯里奥兹先生干的,就是在十二点零五分到二十分之间的任何时间;如果是其他人干的,就是在十二点二十五分以后。否则,安伯里奥兹先生会看到尸体。”
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乔治。
“现在,我的好乔治,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乔治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突然想到,先生——”
“什么,乔治?”
“您将来需要再找一个牙医看牙,先生。”
赫尔克里·波洛说:
“你大有长进啊,乔治。我还从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乔治很满足地走了出去。
赫尔克里·波洛继续喝着他的热巧克力,把刚才列出的事实又过了一遍。他对自己的思路感到满意,黑手就在他所列的这几个人中——先不管他的这些想法到底是受到了谁的启发。
接着,他挑动了下眉毛。他发现这个名单并不全,他漏掉了一个人。不能漏掉任何人——即便是最没有可能的人。案发时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在纸上写下:
巴恩斯先生。
10
乔治通报说:“有位女士打电话找您,先生。”
一周前,波洛猜错了一位来访者,但这次他猜对了。
他立刻就听出了她的声音。“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吗?”
“请讲。”
“我是简·奥利维娅——阿利斯泰尔·布伦特的外甥孙女。”
“是的,奥利维娅小姐。”
“请问您能到哥特楼来一趟吗?我有点儿事想告诉您。”
“当然可以,什么时间合适?”
“请您六点三十分来吧。”
“我会到的。”
有那么一瞬间,来电者独断专横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不决:“我……我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吧?”
“一点儿都没有。我正在等着您来电话呢。”
他迅速放下电话听筒,从电话机旁走开,脸上带着微笑。他心想,不知简·奥利维娅会用什么借口召他过去。
刚到哥特楼,他就被径直领进了朝河的大书房。阿利斯泰尔·布伦特先生坐在一张书桌前,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一把裁纸刀,脸上带着一丝因为家里女人太多而特有的烦躁。
简·奥利维娅站在壁炉边上。波洛进门时,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正在唠叨着:“我真的认为在这件事上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阿利斯泰尔。”
“是的,朱莉娅。当然了,当然了。”
阿利斯泰尔安慰她说,一边站起身来迎接波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