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鲁伯特·安吉尔(第44/61页)
“但那是你的推论,不是吗?”
“可是你很快就纠正了我。你找到证据……”
“那些大部分都是间接的证据,剩下则全是伪造不实的。那时我还年轻,不够成熟。之后,我才学会了要查证事实真相,查证再查证。”
“但我也亲自查过这件事了,我查过医院的出生记录,他读书的学籍资料……”
“那早已被造假了,安吉尔先生。”他探询般看着我,想确定我相信他说的话正确无误。我点头示意,科尼希接着说:“博登兄弟的生活一直以这个幻觉魔术为中心。关于他们的记录,没有一点可信赖。”
我很坚持地说:“可是我调查得相当仔细,我知道有两兄弟名叫艾伯特和弗雷德里克,但是两个人相差两岁!”
“我记得两个碰巧都出生在5月。从1856年5月8日到1858年5月18日!更改出生记录不用太多伪造功夫。”
“可是有两兄弟的合照!”
“没错,而且还很容易就被找到,所以那张照片一定是特意使人转移注意力之用,你和我都碰巧发现。”
“但是他们两兄弟显然很不像,我亲眼看到那照片!”
“我也亲眼看过。事实上我那里还有一张拷贝。他们脸部特征的区别的确很明显。但想必你们都很熟悉舞台化妆术的蒙骗手法。”
这消息令我相当震惊,只能凝视地板、思绪混乱。
科尼希说:“这消息使人生气又心烦,不是吗?你一定也深有同感。我们都被骗了。”
“你确定这消息正确吗?完全正确吗?”
科尼希缓缓点了点头。
“例如,你看过两个兄弟同时出现吗?”
“所以我才敢这么确定,他们两兄弟有一次短暂在我眼前碰头。”
“你当时是在跟踪他们吗?”
科尼希纠正我:“我只跟踪了其中一个,8月时某天晚上我从博登家开始跟踪他。他独自一人走进摄政公园,显然在悠闲地散步。我尾随他,保持一百码的距离。当他绕着圈散步时,一个男人朝他走来。他们只停顿了大约三秒钟互相交谈。然后就分别像先前一般继续散步。那时博登带着一只小型皮箱。跟博登交谈的那个男人很快走过我身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还是看见了那男人长得和博登一模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注视科尼希。
“你怎么知道此刻携带皮箱的男人,不是和博登交谈的那个男人?他可以很单纯地只是回头。不一定你跟踪的博登就是后来又走过你身边的那个人?”
“阁下,我相信我亲眼所见。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让我可以区分两人。他们相见、短暂错身而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我努力集中思绪,思考魔术表演的技巧。如果他们真的是双胞胎,那么两兄弟一定得在每场表演中同时出现在剧院。意指后台工作人员一定会知道内情秘密。博登没有分隔舞台,而且表演期间总会有工作人员在舞台侧边出没,看到内幕。我也有利用替身的幻觉演出经验。
但假使科尼希的消息可信,博登的秘密已经保持好些年了。如果博登的表演真是以双胞胎为基础,那秘密想必应该很久以前就会外泄了。
不然,有何解释呢?只能这样解释,秘密在表演前后才可以都不外泄。这么说好了,博登一号带着他的道具抵达剧院,而博登二号此时已藏身在其中一件设备里。当表演中博登一号躲进舞台上的道具里,博登二号就会从另一个道具里现身。
无可否认,这是行得通的,而且如果这就是答案,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多年的巡回表演、旅行各地、助理的雇用、住所的寻觅等,都让我存疑。
博登一定有一组自己的工作团队,包括技师、一位或多位舞台助理、几位载运和搬运工,以及经纪人。倘若这些人全都知道他的秘密,那他们的保密功夫可是相当了不起。
另一方面,从人性的角度来说,假如他们不可信赖,博登一号和二号只好全面地隐藏,连工作人员都瞒着。
除此之外,是剧院生活的现实面。
举例来说,有日场表演的那几天,博登二号(躲在道具里的那个)在两场节目间要做什么?当他哥哥与其他表演人员在休息室放松休憩时,他会继续藏在里面吗?还是偷偷溜出来,独自躲在更衣室里,直到下一场节目开演为止?
他们兄弟俩如何躲过人们耳目、来去自如地进出剧院?后台经理通常都很小心地看守门户,据说,某些剧院的守门经理会一丝不苟地检查每位出入人员的身份和来此目的,以致一些有名气的演员不敢迟到或只能让情妇偷偷溜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