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页)
格:你十分出色地描述了一个恶善混杂的政治制度.
苏:对,已经混杂了.但是这种制度里勇敢起主导作用,因而仅有一个特征最为突出,那就是好胜与爱荣誉.
格:完全是如此的.
苏:这种制度的起源和本性即如上所述,假如我们可以仅仅用几句话勾勒一种制度的概貌而不必详加列举的话.这种概述因为已足够叫我们看见哪种人是最正义的哪种人是最不正义的了,而将各种形式的制度和各种习性的人列举无遗也不是切实可行的.
格:是的.
苏:和我们刚才概述的这种制度相应的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呢?这类人怎样产生的?他们有怎样的性格特征?
阿得曼托斯:我认为,这种人在好胜这一点上,近似格劳孔.
苏:在这一点上也许近似,但是在下述方面,我觉得他们的性格不象他.
阿:在哪些方面呢?
苏:他们必须是比较自信的和比较缺乏文化的,但还喜爱听讲喜爱文化的,尽管本人决不长于演讲.这种人对待奴隶的态度是很严厉的,而不象一个受过充分教育的人那样只是保持对他们的优越感.他们对自由人态度是很和霭的,对长官是恭顺的.他们爱荣誉爱掌权,但不是想靠了能说会道以及诸如此类的长处而是想靠了战功与自己的军人素质达到这个目标.他们喜爱锻炼身体喜爱打猎.
阿:是的,这是与那类制度相适应的习性.
苏:这种人年轻时也未必重视钱财,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便会愈来愈爱财了.这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天性开始接触爱财之心,因为失去了最善的保障,向善之心也不纯了.
阿:这个最善的保障你指的什么样的?
苏:是掺合着音乐的理性.这是人一生美德的唯一内在保障,存在于拥有美德的心灵里的.阿:说得非常好.
苏:相应于爱荣誉的城邦的爱荣誉的年轻人的性格便是如此.
阿:完全对.
苏:这种性格是大约如下述如此发生的.譬如有个年轻人,他的父亲是善的,住在一个政局混乱的城邦里.他不要权力.荣誉.也不爱诉讼还有一切诸如此类的无是生非,为了少惹麻烦他宁愿放弃一些自己的权利.
阿:他的儿子怎样变成爱好荣誉的呢?
苏:他最初听到他母亲埋怨说,他的父亲不当统治者,致使她在妇女群中也受到轻视;当她看到丈夫不大注意钱财,在私人诉讼和公众集会上同人不争,把所有事儿看得很轻,当她看到丈夫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心灵修养,对她也非常淡漠,既无尊重也无不敬,看到一切情况她叹着气对儿子说,他的父亲很缺乏男子汉气概,太懒散了.还有妇女们在这种场合惯常唠叨的许多别的怨言.
阿:确实有很多类似的抱怨.
苏:你知道这种人家有些仆人表面上十分忠实,同样会背了主人向孩子讲这样的话语.他们看见欠债的或为非作歹的,主人不去控告,他们就鼓励孩子将来长大起来要惩办那种人,比父亲做得更象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孩子走到外面去,所闻所见,也莫非这样.安分守己的人,大家看不起,当作笨蛋;四处奔走专管闲事的人,反而得到重视,得到称赞.于是这个年轻人一方面耳濡目染外界的这种情况,另一方面听惯了父亲的话语,看过父亲的行为举止,发现和别人的所言所行,大相径庭.于是两种力量争夺青年有如拔河一样,父亲灌输培育他心灵上的理性,其他人的影响增强他的yu望和激情.因为他不是天生的劣根性,只是在和别人的交往中受到了坏影响,两种力量的争夺让他成了一个折衷性的人物,自制变成了好胜和激情之间的状态,他成了一个傲慢的喜爱荣誉的人.
阿:我感觉你已准确地描述了这种人的产生过程了.
苏:这么说来,我们对于第二类型国家制度和第二类型个人的描写可以告一段落了.
阿:对.
苏:那么,我们要不要接下去象埃斯库罗斯所说的那样,讨论与另种国家相应的另一种人呢?或者还是依照我们的计划,先谈论国家,后说个人呢?
阿:当然先说国家.
苏:第三个类型的国家制度,依我看来,该是寡头政治了.
阿:这是什么制度?你明白寡头政治是什么样的制度?
苏:是一种根据财产资格的制度.政治权力在富人手里,而不在穷人手里.
阿:我明白.
苏:我们必须首先说明,寡头政治怎样从荣誉政治产生出来的,是吗?
阿:对.
苏:说真话,这个产生过程即使是一个瞎子也会看得清清楚楚的.
阿: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私人手里的财产,能够破坏荣誉政治.这些人想尽办法挥霍浪费,违法乱纪,无恶不作.男人如此,女人们也跟在后面照样效尤.
阿:十分可能的.
苏:依我看来,他们然后相互看着,互相模仿,统治阶级的大多数人形成了同一种风气.
阿:十分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