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第28/37页)
“当然了!不得不做,是吧?不然就要饿死了。那好,尖牙,让老五给你讲讲这个世道。有人有钱,有人没钱,所以就靠咱们了。”他指了指大伙儿,“全靠咱们来拨乱反正。咱们借点儿东西,做点儿生意,就是这样。像罗宾汉跟他那帮人一样。听好了,”老五接着说,“事情就是这样。咱们劫富济贫,至于贫嘛——当然就是咱自己啦!”
大伙儿爆发出一阵狂笑。亚瑟站在原地,搓着双手。
老五告诉他,最重要的是,他得扮成保洁员。事实上,他头一天玩过这个游戏。老五称之为“角色扮演”。他让亚瑟扮成保洁员,还告诉他怎么把鸡毛掸子扛在右肩上,就像真正的保洁员那样,还有怎么像仆人一样低眉顺眼地走路。这个他倒是挺擅长的。当时,大伙儿纷纷鼓掌,他高兴极了。老五说,一切都是游戏,但保洁员游戏是最重要的,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了。
“好了,你们俩该出发了。快去吧,这是给猴子的过桥费,还有回来的。兜里要塞满哟,尖牙,这才乖嘛。噢,对了——掸子可别弄丢了啊!”老五拍了拍他的脑袋,一把将他推出门外。
亚瑟和哥布林走到臭水桥,哥布林把过桥费给了猴子。只有混血种需要付钱,过去、回来都得付。弗洛普警官站在桥的另一头,检查少数几个有幸过桥的混血种的号牌。
“聊两句,小矮个。”弗洛普对哥布林悄声说,“给你的伙计老五捎个信儿。你就告诉他,看守马上要换了,我不知还能罩他多久。照我说的告诉他,行不?他会懂我的意思的。”他轻触帽檐致意,又补了一句,“抱歉,伙计。来了新长官,换新规矩了。再会。”
“再会。”哥布林也轻轻碰了碰帽檐。警察点点头,哥布林和亚瑟就上路了。
“他那话什么意思呀,哥布林?”亚瑟问。
“你就甭管了,”哥布林说,“自己管自己,行不?十点整巷子里见。你有一个钟头,明白不?”
“我保证,”亚瑟说,“我会按时回来的。”
那栋宅子在集市旁边的一条街上。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不是光明石或大理石建造的,但同样雄伟壮观。他要进的宅子相当古朴,是石头造的,墙上爬满了香气四溢的茉莉花。宅子前方的庭院大门涂成了孔雀蓝,两边饰以高大的石龛,里面站着带翅膀的人兽神像。院门大敞着,亚瑟沿小道绕到屋后。
后院虽小,但美不胜收,但是稍稍有点缺乏打理。院子里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草药圃,左一丛右一丛点缀着盛放的鲜花。院子中央是一棵繁花似锦的苹果树,树旁有座美妙的石头喷泉,几只歌声婉转的鸟儿在池中戏水。
老五告诉亚瑟,钥匙在后门边的一尊鸟儿石雕底下。亚瑟四处张望,确保没人看见,匆匆翻开石雕,掏出钥匙。要是他更了解鸟儿的话,会发现那是只夜莺。他只发现门锁位置不高,适合混血种开门。在“家”里,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但没有一把锁是他能伸手够得着的。
他停下脚步。我不喜欢这样,他心想,里面可能有人。老五说屋里没人,他也没听到声响,可是……如果那人只是睡着了怎么办?
亚瑟浑身僵硬,紧握钥匙,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院子对面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嘿,那边的!小杂种!站住!”
他转过身。声音是住在隔壁的女人发出的。她刚走出家门,准备修剪灌木丛,头戴滑稽的大遮阳帽,手里拎着一把巨型修枝剪刀。
女人家的后院正对亚瑟打算进的宅子后院。戴大遮阳帽的女人跨过分隔两家后院的玫瑰花丛,穿过院子朝亚瑟走来。“你是谁呀,在这干吗?”她拎起大剪刀,指着他的鼻子问。
老五事先提醒过他,要是被人看见该怎么做,亚瑟就照办了。他深鞠一躬,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请……请见谅,女士。我是——我是新来的保……保洁员。”
“哈!”女人冷笑一声,“还挺会编的。”
他努力解释:“您瞧……我是来……来掸灰的!对,我就是干这个的。我是保洁员,没错。”
“我当然知道保洁员是干啥的,你个白痴。牌子给我瞧瞧。赶紧地,拿出来。”
亚瑟从衬衫底下掏出号牌。女人一把扯过绳子,把他向前一拽,仔细检查了号码和图案,然后一脸厌恶地撒开手。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又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