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埃莉斯·德·拉·塞尔的日记(第20/57页)
“你好。”我用口型回答。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交谈起来。
“状况如何?”
“很顺利。”
“很好。”
“请当心,埃莉斯。”他说。虽然说在深夜时的唇语对话中加入真情实感相当困难,但韦瑟罗尔先生的确办到了。
“我会的。”我说。然后我躺在床上,开始思索他们派我来这儿的目的。
1788年4月6日
从我到这栋宅邸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的剑第三次尝到了鲜血,只是这次拿剑的人是我。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回顾我从前的日记,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但我们还是从头说起吧。
“请问,今早斯科特小姐会不会来一起吃早餐?”到达后的第二天早上,我问一个男仆。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留下我独自和就餐室里的霉味相伴,胃里翻腾不止。早餐长桌的旁边空无一人。
管家史密斯先生走进门来,顺手关上了门,然后走向坐在早餐前的我。
“抱歉,小姐,”他说着,飞快地鞠了一躬,“但斯科特小姐今早也和往常一样,在她的房间用早餐,更何况她今天偶感微恙。”
“偶感微恙?”
他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身体不适’。她请您不用客气,并且希望今天晚些时候能来见你,好继续和您增进了解。”
“非常乐意。”我说。
我和海伦等待着。我们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在宅邸里游荡,就像两个不放过任何细节的观光客。斯科特小姐踪影全无。等游览结束后,我们回到客厅,而我花费数年时间学习的女红技艺终于派上了用场。我们的东道主仍然不见人影。
甚至到了下午,我和海伦在庭院里散步的时候,斯科特小姐依旧没有出现。她在晚餐时也没有现身,所以我只能再次独自进餐。
我开始恼火。我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来到这里——我想到了和列文夫人之间尴尬的情景,还有对父亲和阿尔诺的欺骗。我来伦敦是为了找到拉多克,不是为了在女红上浪费时间,外加让东道主把我当囚犯对待的——而且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清楚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我回到房间,等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再次向韦瑟罗尔先生发出了讯号。
这次我用口型对他说:“我要出来了。”我看到他露出惊慌的表情,同时紧张地用口型回答:“不,不。”但我已经离开了窗前,而且他太了解我了。如果我说自己要出去,就一定会出去。
我在睡袍上披了件外套,穿上便鞋,然后轻手轻脚地摸到前门那里。我万分小心地拉开插销,溜出门去,然后快步穿过街道,钻进他的马车。
“你这也太冒险了,孩子,”他怒气冲冲地说。但我高兴地看到,他没能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
“我一整天都没见到她。”我连忙告诉他。
“真的?”
“真的,而且我一整天都转来转去,就像一只无所事事的孔雀。或许如果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许我就能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看着他,“活见鬼,这儿真是太折磨人了,韦瑟罗尔先生。”
他点点头,我的英式脏话让他几乎忍俊不禁。“好吧,埃莉斯。恰好他们今天也告诉我了。你要去找几封信。”
“什么样的信?”
“手写的那种。海瑟姆·肯威死前写给珍妮·斯科特的信。”
我看着他。“就这样?”
“这还不够么?珍妮·斯科特是刺客之女。写信给她的人又是一位身份显要的圣殿骑士。卡罗尔一家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用这种方法来调查也太拐弯抹角了。”
“先前安插进这栋宅邸的密探——他假扮成前来应征的仆人——没能找到那些信。他只确定了一件事:那些信肯定没有放在那些容易找到的地方。斯特克小姐既没有把信存在写字台里,也没有给那些信件扎上蝴蝶结。她把信藏起来了。”
“所以我只能花时间去找了?”
“你是担心拉多克的事吧?卡罗尔一家告诉我,他们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打探了。”
“他们几星期前就是这么说的。”
“这种事是得花些时间。”
“对我来说,他们花的时间太久了。”
“埃莉斯……”他换上了警告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