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二(第9/12页)
筱泉赴任,必俟厘务大定后,乃可出省耳。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八月初五日
接两次惠缄,怪邮驿之迟也。顷自祁门至东流三百里,已改设步拨矣。留骆帅暂不入蜀之奏,侍向极谨慎,本不敢为此冒昧之请,无奈浙江危在旦夕,江西、皖南亦危在数月,不得不留骆帅,兼留湖南防兵。竭湘人之力,以谋江西、谋皖、谋苏,非敢因甫当大任而遽放肆也。公意以为然否。
默观天下大局,万难挽回。侍与公之力所能勉者,引用一班正人,培养几个好官以为种子,即咸丰四年寄公缄中种火之说也。
复骆中丞 咸丰十年八月初六日
嘉兴师溃,浙江危急,请援之文,一日数至,不得已奏请大旆暂缓入蜀,湖南防兵暂不抽动,俾左季翁得以一意来皖。业经咨达冰案。侍于此等大处,向极谨慎,不敢冒昧渎奏,况阁下人蜀,当晋兼圻,尤不应率尔攀留,屈台旌于敝省;特因浙事危在旦夕,左季翁若不东来,则侍明年断不能为淮扬之行。又湖南防兵,一经抽动大枝,恐湘省有警,则鄂、皖军士,各怀归心。上年侍在抚州,凯、钤、朱、唐各营,无人不思归也。是以不及与阁下函商,冒昧奏留,伏希亮鉴,暂缓西行。并希催季翁速来,共维大局。其五千协兵、二成协饷之说,仍求俯赐垂允。
复李希庵 咸丰十年八月初六日
此间自凯章到营,即令其由旌德援宁。春霆未到,亦令宋副将先攻泾县,宁国。不料甫经成行,即闻嘉兴师溃之信,浙江危急万分,请援之文,一日三至,国藩以张、鲍军出,断不能失信于宁国,而改援浙江,是以恝置不顾。知我罪我,听之而已。惟是浙江万一不虞,则皖南、江西皆危,而吾湘亦难安枕。不得已,奏请骆公暂缓入蜀,湖南防兵暂不抽动,俾左公得以迅速东来。国藩向极谨慎,今甫当大任,岂敢恃权,而冒昧陈奏。此次留骆之奏,实为江楚大局起见。且蜀中崇曹当道,骆公若去,一国三公,亦必难展布也。方今天下大乱,人人皆怀苟且之心,出范围之外,无过而问焉者,吾辈当自立准绳,自为守之,并约同志者共守之,无使吾心之贼,破吾心之墙子。阁下以为何如?
复毓右坪中丞 咸丰十年八月初七日
顷接大咨,知户部议前事,阁下挂于吏议,幸赖圣明鉴察,改为留任。君恩之高厚可贺,时事之艰难可悚。勇数清册,自应饬局迅速造报。惟银项应奏应题者,须倍加慎重,以少奏为是。或挈列敝衔,先行寄稿函商定妥,再行拜发。或称江浙向以全力供给向帅、和帅大营,今江西以全力供曾某大营云云。或可少免于大农之驳诘。方今京师穷绌,北五省无可搜括。宵旰忧劳,弟与阁下受恩深重,断不肯丧尽天良,置京储与邻饷于不顾。无奈此际江西之力,除牙厘全归敝处外,实属竭蹶之至。现在本省欠饷过多,岌岌乎有哗溃之虞。弟昨于三省合防咨内,已略言之,即当另行陈奏,冀圣人俯鉴江西之苦。凯章已自徽起行,霆营近日可抵太平,次青今日可抵祁门,并闻。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八月初八日
惠缄敬悉。天津之事,决裂至此,惊心动魄,可为痛哭。幸近日接奉朱批,皆七月初五以后所发。圣人似尚不改常度。侍昨寄希庵信云:“方今天下大乱,人人怀苟且之心,出范围之外,无过而问焉者,吾辈当自立准绳,自为守之,并约同志者共守之,无使吾心之贼,破吾心之墙子”云云。此后侍与老前辈当谨守准绳,互相规劝,不可互相奖饰,互相包荒,即昨留骆帅等度外之举,嗣后均不敢为矣。
次青已到祁门,浙事危急,患不在贼多,而在兵勇太杂太乱,实觉无药可医。桐城援贼果到否?久修之垒易守,似不宜因援贼到,而另移新垒。
复张筱浦中丞 咸丰十年八月初八日
接奉惠缄。霆营扎定,乃可抽调。尊示至当,应即遵办。援浙应带三四千人,亦即遵办。惟近日军情,遇有难处,往往藉词逗延不进。此次赴浙,纵不能迅达杭州,亦必速至严州。若下札出咨后,而展转迁延,在浙江则为口惠而实不至;在敝处则为初接而令不行,自难宽容。侍于徽军之情,未甚深悉,求阁下再加体察,决其必可速行者见示,即行照单下札。侍前奏不顾浙江,今杭州危如累卵,苟力能稍裕,又当别论,且严州乃徽之门户也。惟挑选劲旅,体察军情,必求确示。
昨闻天津败挫,僧邸退通州之信,忧愤弥日,是以奉答稍迟。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八月初十日
都公游移展转,令人不快。春霆至今未到。宋副将业于初七出队,与贼相对,但贼未接仗而去耳。王心牧自东流、建德来此,途次并未闻春霆消息,尤为可怪。宝军当如尊指,即在南岸遣撤。幼丹不愿作官,而许来居敝幕,当备关聘,专足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