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第9/14页)
社会平等的发展仍然亟待解释。为了理解它,参考托克维尔在创作《论美国的民主》时起草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文章是必不可少的:“关于贫困化的回忆”(《瑟堡学术协会的会议》,1835年,第293至344页,转载于《评论》第23期(1983年):第630至636页;第24期:第800至888页)。在那里,托克维尔勾勒了整个文明史。几乎就在卢梭的《论不平等的起源》之后,他描绘了人人平等的画面——仅当他们走出森林,为了获得充足的食物和遮风挡雨的庇护所,他们设法与伙伴们联合在一起。不平等起源于领土所有权,进而产生了贵族阶级。
如果你留意社会起源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会轻易发现平等仅仅存在于文明的两个端点。原始人是相互平等的,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软弱和无知。真正文明的人都是相互平等的,因为他们可以凭借相似的手段获取舒适和幸福。在这两者之间存在的是不平等的条件,某些人的财富、教育、权力,另一部分人的贫穷、无知和软弱(第636页)。平等条件的发展过程取决于知识水平和物质需要的提升。托克维尔再次写道:
人们丢掉手中的耕犁拿起梭子和锤子:他们离开农舍走进工厂;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遵循了组织社会所特有的发展规律。因此,除了不能对人类的可完善性施加约束,你也不能为这种发展确定结束点。只有上帝才知道它们的界限在哪里。(第634页)
因此,平等是智力演化规律的直接产物,而它仅处于发展中期,它就像所有规律那样是上帝的作品。最后必须指出,托克维尔乐于在此处注明整本书将会证明什么并通过准确的论据让人信服。(参见《与凯尔戈莱的通信》,OC,XIII,第一册,第375页;根据安德烈·雅尔丹所说,这封信事实上是写给尤金·斯托菲尔斯的)
[16]民主!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它就像是洪水那样吗?难道你没有看见它们以缓慢而不可抗拒的步伐不断前进吗?<它们已经覆盖田野和城市,它们席卷坚固的城堡那被损坏的城垛,并冲击着君主的步伐。>当你撤退,“波涛”会继续行军。当你逃离,“波涛”会跟随在你身后。在这里,你终于到达了最后一个避难所,当仍与你分隔的波浪覆盖整个空间时,你几乎没有时间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因此,我们得知道如何睁开双眼平静地面对未来。让我们寻找而不是建造这种神圣的[v:保护的]方舟——其必须承载人类渡过这片一望无际的海洋,而不是等待毫无作用的堤坝的提升。
但是,这是几乎占据我们的、已被置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相信我们已经预见了这场伟大革命的结局是非常疯狂的。这一运动仍在继续,没有人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停止。因为我们缺乏能够与之进行比较的时期。我们之间的环境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和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更为平等。因此,已经成就的辉煌阻碍我们预见什么是仍然能够完成的。
这个巨大的社会革命可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在轰然倒塌的秩序的废墟之中将会产生什么样的新秩序呢?谁知道答案?公元4世纪的人们,作为野蛮人入侵的目击者,制止了他们,并像我们这样做出了上千次推测,但没有人预测到在罗马帝国崩溃之后,整个欧洲建立起全面的封建社会体系。在不回顾起因的基础上分辨结果,在不了解将会发生何事的基础上做出判断,这难道不是整个人类的命运吗?我们观察到太阳改变位置,观察到它时常在天空中上升,我们意识到这种运动是有规律的,我们感觉到它受到造物者的控制,但我们无法判断是什么力量让它运动,是什么力量带领我们与太阳一起朝着宇宙之中的未知点前进。
然而,在未来那让人无法参透的阴暗之中,我们的双眼看见了几束光线。即使是现在,你也可以窥见几个世纪以来的君主立宪政体正在快速逝去,一种比人类更强大的力量带领现代社会朝着共和政体或是专制政体前进,也许它会在两种政体中交替。对我来说,在这个自由的世纪中,我承认我担心人类在未来是否自由。我[不。——编者注]会因过去而感到恐惧,过去不会重现,但根据人类的本性,它不会发生改变。
我将对平等所持有的热情看作是我们的天性之中的一种古怪的癖好,它会随着不平等的环境减少,并且,它会随着平等的环境而增加。相应地,阶级组织的迹象消失,似乎这种热情独自控制着人们的心灵。现在,人们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获得平等。他们可以拥有同样的权利或是被剥夺相同的权利,当我发现他们甚少得到[难以辨认的字][教导?——编者注],当我发现自由生活与奴隶制度中的单调生活相比较是多么困难,我一想到他们即将做出的选择就不禁颤抖。我知道有很多诚实的人完全没有被这个想法吓倒,他们只是安静地睡在专制的臂弯中,结结巴巴地说着关于自由的词语。但我的感想,就像我的理由那样,让我与他们有所不同。那些想经由专制君主达成目标的人几乎不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自由有时会轻视他们的存在、挥霍社会资源、惊扰灵魂并让信念动摇,但是专制攻击他们的原则和他们的[原文破损。——编者注]上的一切(YTC,CVh,第三册,第27至3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