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下定决心(第10/14页)
“本次演习寓意在于告诉你,当声波优势不复存在的时候,会有什么恶果出现。”曼库索等大家悟出了此话的内涵,这才继续说:“对,这么一来太不公平了,难道不是吗?有谁曾经说过生命是公平的呢?”
“‘鲨鱼’级的潜艇真是相当不错,可它的声纳有那么精密吗?”
“我们假设它的声纳跟二级‘688’型潜艇的装备一样好。”
绝不可能,里克斯心里暗想。“我还指望它能给我多么惊人的数字呢?”
“很好的问题,答案就是我们不清楚。如果你确实不清楚,那么就假设对手的装备跟自己的一样好。”
不可能,里克斯在心底暗想。
也许比我军的装备更精良呢,不过这句话曼库索并没说出口。
“好的,”这位分舰队司令告诉聚集在攻击中心里的人马。“再复习一遍你们手中的资料,三十分钟以后我们要清除掉所有资料。”
里克斯注视着曼库索和钱伯斯又说又笑地离开了房间。曼库索确实是一位充满智慧、富于战斗力的潜艇艇长,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快速攻击潜艇的指挥员,曼库索的战术想法根本不适宜指挥装备有弹道导弹的核潜艇。他居然把大西洋舰队里的昔日旧部召到这儿来,这家伙也是快速攻击潜艇的指挥员——算了,对,这就是他们的战术,可是该死的!里克斯确信自己的指挥没有问题。
这是一次脱离现实的测验,里克斯心里非常确信。罗塞里难道没有告诉过这两个家伙“缅因”号安静得仿佛是个黑洞吗?见鬼。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向准将展示自己的能力,可是却被这种装模作样、有失公平的测验搞砸了,还有他手下那些家伙的疏忽,很难给准将留下有利的印象——罗塞里居然他妈的这么以他们为豪。
“肖先生,给我看看你的热机械分析。”
“在这里,长官。”肖少尉正立在屋子的一角,双手紧张地攥着海图和自己记录的内容,他从格罗顿的潜艇学院毕业还不到两个月。里克斯一把夺过这些记录,铺在一张工作台上。这位艇长的双眼迅速浏览着这些纸张。
“拖沓。做这件事你的动作原本至少能提速一分钟。”
“是,长官,”肖答道。他并不明白该怎么做才能提高动作速度,但是艇长说可以,艇长哪里会出错。
“假如你动作敏捷,今天的战果就完全不同。”里克斯告诉他,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已几近于威胁了。
“对不起,长官。”这句话才是肖少尉今天第一个真正的失误。里克斯绷直了身体,可还是迫不得已仰起头才能和肖对视。这样的姿态更加激化了他的怒火。
“‘对不起’不能改变既定事实,先生。‘对不起’会给我们的舰艇和任务带来威胁。‘对不起’会死人的。‘对不起’是不够格的军官才说的话。你懂我的意思吗,肖先生?”
“是,长官。”
“好极了。”这句话出口的语调反而像骂了一句脏话。“你得保证绝不出现类似问题。”
剩余的半个小时,大家复习了军事演习的记录。几位军官离开这间屋子,走到另一间宽敞一些的屋子里,到那里再次体验演习的全过程,他们可以了解到“红军”的所见所闻和战术动作。克拉格特少校拦住了艇长。
“艇长,你对肖太挑剔了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里克斯又惊又恼地问。
“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失误。我本人完成追踪任务的时候,想比他再快上三十秒也做不到。而我派给他的航信士官干热机械分析已经五年了。他在潜舰学院教的就是这门课。我一直密切注视着这两个人。他们的行动很合格。”
“你是不是说这个失误是我的问题?”里克斯问,语调温和得简直让人上当。
“是的,长官。”这位副艇长照他所受到的教育那样坦率直言。
“是真的吗?”里克斯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说佩特拉·哈丝勒博克心情不好,那简直就是故意轻描淡写,这种说法只能描述她心情的冰山一角。这个女人已将近四十岁了,以往那十五年之间她始终在逃亡,努力抢在局势过于危险之前逃脱西德警察的追捕,最后出人意料地逃到东德一边——那里曾经叫做东德,这位西德联邦调查官不禁在心底暗笑。令人惊讶的是,这样的逃亡生活居然让她更加富于生命力。在厚厚的一叠佩特拉个人档案里,每一张照片都是妩媚迷人、生机勃勃、笑容可掬,她一丝皱纹都没有,仿佛是年轻的女孩,一头美丽的褐色头发勾勒出面庞的姿容。这位侦探提醒自己,凶残地眼巴巴看着三个人丢掉性命的也是这张脸孔,其中还有一个人甚至是在遭受了长达好几天的凌迟之后才断气的。那起命案其实是一次重要政治宣言的一部分——当时德国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以决定是否允许美国人在德国境内建立“潘兴2”式导弹及“巡航”导弹基地,而“红军派”企图以此恐吓德国百姓,好让大家惟他们马首是瞻。当然,这种恐怖手段并没有见效,只不过这位受害者的死亡过程演变成了一次恐怖野蛮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