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元首崩溃了”(第10/11页)
盟国飞机经常在去轰炸萨尔茨堡、林茨和其他目标的路上飞越贝希特斯加登上空。不过迄今为止,元首在上萨尔茨堡的住所尚未遭到轰炸。可是今天,两大批盟国轰炸机要集中力量摧毁山上的希特勒隐居处。艾森豪威尔虽然确信元首仍在柏林,但同样确信纳粹政府的其余人员已经向这个“民族堡垒”撤退,准备在上萨尔茨堡建立司令部。
十点,第一批轰炸机冲向山脊,在元首住所上空投下烈性炸弹。半个小时后,第二批轰炸机飞来了,这次数量更多。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架接一架的轰炸机向上萨尔茨堡投下了大量巨型炸弹。
最后一架轰炸机飞走之后,驻扎在慕尼黑的第六航空舰队指挥官、空军上将罗伯特·里特尔·冯·格莱姆驱车来到上萨尔茨堡。希特勒的美梦变成了一堆烧焦的废墟。格莱姆沮丧地环顾四周。元首的住处,著名的伯格霍夫,正好中了一颗炸弹。它的一侧已全部倒塌,锡皮屋顶被爆炸的气浪掀开,悬在半空中。几百码开外,鲍曼的房子也被炸得很厉害,还在冒着滚滚的黑烟。再往前,是戈林房子的断壁残垣。党卫军的营房、普拉特霍夫旅馆,以及希特勒撰写《我的奋斗》一书的小屋,全都燃着熊熊的火焰。
作为一名忠诚的纳粹分子,格莱姆接到了柏林发来的电报,命他去地下掩体报到。这时,他找到了科勒尔,他听说科勒尔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格莱姆开始指责戈林离开地下掩体,并且做出“叛变”的行为。起初,科勒尔还为他的上司辩护,后来,他埋在心底已久的不平爆发了。“我根本不应该为帝国元帅辩护。”他说,“他犯下的错误不胜枚举。他让我的人生痛苦不堪——他卑鄙地对待我,无缘无故地说要把我送交军事法庭,审判并枪决。他还当着总参谋部全体人员的面,威胁要枪毙总参谋部的军官。”不过,科勒尔不愿像格莱姆一样说得那么过分,“不过我知道,4月22日和23日,帝国元帅没有做出任何可以被称为叛变的行为。”
格莱姆丝毫不为所动。他声称,根本无法为戈林的行为辩解。然后,他便起程去了柏林。
10
当天清晨,舍尔纳——最近刚被晋升为陆军元帅——降落在了柏林附近的一个机场。他下了飞机,驱车直奔地下掩体。希特勒要见他。他怀疑,元首可能得知了他同西方谈判的企图。像希姆莱、沃尔夫和斯坦纳——他们都是党卫军领导人——一样,他也是在独立地做这件事。不过,与西方谈判的倡议最早是由汉斯·考夫曼博士(3)提出的。考夫曼本是外交部的官员,因与里宾特洛甫发生争吵,而被调到了中央集团军群的一个机枪营。他说服了舍尔纳,他们可以利用捷克的民族主义者,设法与盟国单独媾和。这是一个复杂的计划,但是在考夫曼的多次秘密行程之后,两架德国军用飞机载着捷克人起飞了——一架去瑞士,一架去意大利——想展开谈判。可是,美国人和英国人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后台是舍尔纳,草率地拒绝了。
舍尔纳虚惊一场。希特勒热情如常地欢迎了他钟爱的这名战地指挥官。不过,舍尔纳对希特勒接下来的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你去组织一个阿尔卑斯山要塞。”奥地利和德国之间的山区应该尽快设防,并且调集现有的精锐部队进行防守,希特勒解释道;这道防线并非针对西方,而是对付布尔什维主义的最后一道屏障。
舍尔纳走出地下掩体,去找戈培尔和瑙曼博士接受进一步的详细指示。宣传部长解释说,还有一个类似的“北方工程”将由邓尼茨在基尔运河河畔修建。这两个要塞具有伟大的政治意义。他说,在这两个地区一定要保持严格的军纪,这是至关重要的。这样的话,如果某天必须向西方投降,但我们手中将仍然牢牢掌握着这些部队,那么,毫无疑问,艾森豪威尔会让德国参谋长继续指挥它们。
戈培尔继续说道,当西方各国人民像他一样,得知了雅尔塔会议上达成的那些可耻协议——协议允许俄国人占领大部分东欧时,他们会逼杜鲁门和丘吉尔进攻俄国。盟国军事首脑们知道,单靠他们自己是无法战胜红军的,因此,他们必将感激不尽地接受南北要塞的德国部队的帮助。
红军对柏林的钳形攻势就要合拢了。朱可夫和科涅夫之间的逃生走廊只剩下了几英里宽。柏林南郊的滕珀尔霍夫国际机场附近,战斗特别激烈。任何飞机想在这个机场降落,简直就等于自杀。
“带刺的卡尔”——魏德林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重新布置了柏林四周的防御。当他赶往地下掩体报告战况时,时间已近午夜。希特勒伏在铺满地图的桌子上;戈培尔像一只鸟似的蹲在桌子对面的一条凳子上。魏德林从其他人面前走过,指向一张大地图。柏林的包围圈即将收口,他粗声粗气地说。希特勒猛地抬起头,蹙起了眉头。魏德林对此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从地图上看来,双方兵力相当:一个德国师对一个俄国师。“但我们的师名存实亡,”他讥讽地说道,“在兵力上是一比十。至于火力,更为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