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元首崩溃了”(第9/11页)
科加特里克斯朝北面走去。路上塞满了难民,因此,他拖延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到达拉文斯布吕克。他找到集中营指挥官、党卫军少校弗里茨·祖伦茨,说他必须要见赫斯。可是,赫斯不久前出了车祸,现在不在这里。
科加特里克斯描述了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囚犯在转移途中遭受的残暴虐待,并警告祖伦茨,那些应该为此负责的人将来是要受到清算的。他提议由红十字会代表负责管理拉文斯布吕克集中营的妇女,让她们留在营区里,直至俄国人到来。
但是祖伦茨说,他已接到希姆莱本人的明确指示,要撤空集中营。此外,军事形势并未绝望。俄国人不仅将被拦住,而且还会被即将发起的大规模反攻将他们打回到西伯利亚大草原。
“只有一千五百个病号可以留下。”他说,“你知道吗?俄国病号都跪在地上乞求我们,不要把他们扔下,生怕落在他们同胞的手里。他们哭喊着:‘布尔什维克是妖怪!’”
次日,即4月25日,上午九点,几千名妇女在指挥部门前排成了长队。祖伦茨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科加特里克斯,谈及他的这些“女士”士气很高,并让他看了她们写的介绍信。
一名女党卫军成员走进办公室,报告说:“文件已全部销毁。”
指挥官偷偷做了个手势,让这个女人闭嘴。然后,他向红十字会代表介绍了她,并且问道,最近转移的那些囚犯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人道的对待。”她简练地回答。
“你看!你看!”祖伦茨叫道。他耀武扬威地举起双臂,开始滔滔不绝地为集中营体系辩护,赞扬在对囚犯的教育和训练中取得的显著成绩。他声称,关于集中营的那些可怕故事都只不过是“诽谤宣传”,并且要带科加特里克斯去亲眼看看拉文斯布吕克集中营的情况。
尽管营房里塞满了三层的床铺,但科加特里克斯所看到的更像一座战俘营。他参观了医务室、图书室和干净得让人吃惊的监狱大楼。但是祖伦茨不许他参观集中营东部的几座楼房,据说那是为国防军生产纺织品的工厂。
祖伦茨似乎很偶然地叫住一名女囚犯,问她是否遭到过虐待或者挨过打,她有没有什么委屈。这个女人对看守人员只有夸奖。又有几名女囚被选了出来——都是祖伦茨选的——得到了完全一样的回答。每名囚犯回答之后,祖伦茨都要转向红十字会的代表,低沉地说:“请看吧!”他叫过来一名党卫军女看守。
“你虐待过囚犯吗?”他问。
“那是被禁止的!”她似乎被冒犯了似的说道。
“要是你打她们会怎样?”
“那我们会被处罚的。”
他又问了几名看守同样的问题,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离开集中营时,科加特里克斯非常想要求祖伦茨带他参观毒气室和焚尸炉,不过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在办公室里,他会见了萨克森豪森集中营的指挥官、党卫军上校凯因德尔。上校非常冷漠地否认了在转移囚犯的途中曾发生过任何暴行。科加特里克斯指控说,红十字会的两名司机和一名代表曾亲眼看到一些犯人被打死。
凯因德尔耸了耸肩:“也许有些党卫军看守的确这样做了,但这只是为了减少他们的痛苦——这是一种人道的行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对这几个死人大惊小怪——而对德累斯顿的德国平民遭到的可怕轰炸却不发一言。”他承认,某些党卫军士兵确实可能有过分鲁莽的举动。但经常虐待犯人的是匈牙利人、罗马尼亚人和乌克兰人——他们的心理状态完全不同。
科加特里克斯和祖伦茨一起走了出来。祖伦茨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诡秘地——令人反感地——说:“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这种事。”
9
贝希特斯加登的党卫军指挥官接到鲍曼的电报之后,立即听命把戈林及其家人禁闭在他们的家里。在帝国元帅戏剧性的职业生涯中,要数过去的四十八小时最为疯狂:元首崩溃了;他以为自己将被召去接管第三帝国;接下来,是希特勒的三封电报;而现在,他确信自己将被处决。
前一天夜里,一名党卫军成员把一支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放在戈林的床头柜上。“我不会自杀。”戈林对他的门房齐希斯基说,并轻蔑地把枪扔到了一旁,“我要对我所做的一切负责。”
次日,即4月25日上午,几名党卫军军官当着戈林夫人及其侍从长的面,试图劝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字,宣布自己由于身体的原因,辞去一切职务。戈林拒绝了;虽然接到了那些电报,但他还是无法相信希特勒真是这样想的。不过,当党卫军的人掏出手枪时,戈林马上便签了字。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大家连忙钻进了房子下面的掩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