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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字左钩

一官坐堂,书吏呈上名单。官将单内“计开”二字读作“许闻”,用朱笔一点说:“带许闻。”差人禀曰:“不到。”官曰:“要紧之人不到,只好问二案。”一看名单也有许闻,又点曰:“带许闻。”差人禀曰:“不到。”官怒曰:“屡点不到案,案上有名,定是讼师。”当堂出签,立拿到案,用朱笔判签,将十七日“七”字一钩,望左钩去。书吏不敢明言,禀曰:“笔毛不顺,老爷的钩子望左边去了。”官曰:“你代我另写。”吏因签出总在次日,乃判十八。官笑曰:“你又来考我了,打量我连‘十八’字都不认得呢!”

有你没我

浙江义乌县出脚鱼,小而肥,甲于通省。每至夏季,要送上司,用大桶多装,连夜赴省,如此小心,犹有毙者。县官因公上省谒见,各宪当面致谢曰:“贵县好脚鱼,可惜毙者甚多,是何缘故?”县官忙立起答曰:“想是你挤我,我挤你的缘故。”上司曰:“大兄,有你没我。”

小班喝道

一皂隶善说笑话,老爷退堂,单留下他,叫他说笑话,把红黑帽子摘下,不说不准他戴。皂隶回:“小的不敢说。”老爷说:“你只管说无妨。”皂隶说:“有两夫妇行房,互相摸弄。夫问妻曰:‘你那里是甚么?’妻曰:‘这是衙门。’妻问夫曰:‘你那里是什么?’夫曰:‘他是老爷。’妻曰:‘何不请老爷进衙门里办事?’果然老爷进了衙门,谁知老爷办事疲软,刚到任,就撤了。妇人一摸,老爷不见了,问:‘老爷哪里去了?’答曰:‘老爷出来了。’”皂隶说:“老爷出来了。”抓起帽子戴在头上,大声喝道而出。

和尚嫖妓

和尚到娼家来嫖,与妓叙寒温谈心事。正说的入港,忽听外面有人敲门,说:“县里刑名师爷来了。”和尚仓皇失措,无处可避。妓曰:“你藏在床底下,等师爷走了,你再出来。”和尚只好钻在床下。师爷打外边走进,妓女说:“为什么师爷永不到我家来?想是公忙。”师爷说:“实在有事。”妓女说:“我请教一事。譬如和尚宿娼,应办何罪?”答曰:“不守清规,有犯淫戒,应该立决。”和尚在床底下一闻此言,战栗恐惧,不动自摇。师爷正在谈心,外面又有人敲门,说大老爷来了。师爷说:“东家来哉,如何是好?”妓女说:“我有新草荐一床,请师爷将草荐裹在身上,立在门后。大老爷走了,请师爷出来。”师爷忙用草荐裹好。大老爷进来,妓女在旁侍立,说:“大老爷连日问案,实在辛苦。”大老爷说:“分所应为。”妓女曰:“请教大老爷一事。譬如和尚宿娼,应问何罪?”答曰:“佛门弟子不守清规,不过笞二十,饬令还俗而已。”和尚在床下一闻此言,喜出望外,钻出床来说:“和尚叩谢大老爷鸿恩。今日若不是大老爷亲临判断,和尚一定叫这草包师爷要了命了。”

化子叫城

外州县城门可以随时开放。一日,刑名师爷关在城外,叫门,守门者急忙开放。瓮城内有一化子,看见说:“我们关在城外,断无人肯开门。想不到刑名师爷竟如此厉害!”一日,化子也关在城外,叫门不开,乃诳之曰:“刑名师爷来了。”守门的开门一看,乃是一个化子,头戴瓦盆,身穿草荐,手携干柴。守门者责之曰:“你这化子,混充什么师爷?”化子说:“我怎么不是师爷?我还是一个包伙食的师爷呢。”

犬像老爷

老爷好男风,所用娈童不一而足。一日,署中母犬生了小狗,有一小狗甚像老爷,其嘴脸与老爷无二。大家诧异,不解其故,请教师爷。师爷沉吟良久,恍然大悟,说:“是了,想必是这母狗天天吃小跟班的屎生出来的。”

武弁看戏

武官与文官同日看戏,演《七擒孟获》。武官曰:“这孟获如此蛮野,不服王化,七擒七纵,犹且不服。想不到孟子后代,竟会有这样桀骜不驯之人。”众皆掩口而笑。一文官曰:“吾兄所说极是。到底还是孔子的后代孔明,比孟获强多了。”

堂属问答

一捐班不懂官话,到任后谒见各宪,上司问曰:“贵治风土何如?”答曰:“并无大风,更少尘土。”又问:“春花何如?”答曰:“今春棉花每斤二百八。”又问:“绅粮何如?”答曰:“卑职身量,足穿三尺六。”又问:“百姓何如?”答曰:“白杏只有两棵,红杏不少。”上宪曰:“我问的是黎庶。”答曰:“梨树甚多,结果子甚少。”上宪曰:“我不是问什么梨杏,我是问你的小民。”官忙站起答曰:“卑职小名叫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