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的生平与创作(第9/11页)

卡尔维诺的作品用寓言故事般的格调、寓言式的人物、寓言式的节律来表达现代社会中文人们的伤感心绪,抒发了对失去的美好岁月的惋惜和留恋,揭示了现代人存在价值的蜕化,阐明了处在一切都已商品化的消费社会中的现代人实际上都已沦为“一样东西”,他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卡尔维诺以辛辣的笔触谆谆告诫读者,在工业化社会中生活的现代人有如工厂里的机器一般,被8小时工作制或7小时的坐班制所羁勒,生产力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窒息并捆绑着人们,却又以不断丰富的物质享受赋予他们近似于“幸福”的幻觉。

4、后现代派的代表作品

卡尔维诺在70年代以其惊人的创作才能发表了一系列具有后现代派风格的小说,为他后期的文学创作开辟了新的园地,进一步充实和完善了他作为寓言式作家的创作风格。

《看不见的城市》(1972)叙述了一个发生在中国元代的故事。元代皇帝忽必烈采纳了其宠臣马可·波罗的建议,在他用武力征服而获得的疆土上开始兴建大城市,因为疆域辽阔,皇帝本人无法亲自去各地视察,就全凭马可·波罗每次巡察回来的述职报告来了解各地的情况。整部小说就是描述皇帝所“看不见的城市”的概貌。全书共分九章,头尾两章各写了10个城市,其它七章各写5个城市。马可·波罗共描述了55个城市,但实际上只有11个城市,因为每个城市他都视察了5次。那11个城市的名字分别是:“记忆中的城市”,“理想中的城市”,“有标记的城市”,“冷清的城市”,“贸易的城市”,“亲眼目睹的城市”,“有名称的城市”,“死亡的城市”,“天国里的城市”,“连绵不断的城市”,“隐秘的城市”。

全书的九章代表了人体的9个部位(头、双臂、胸腔、生殖器、双腿和双脚),每个城市各视察五次,则象征着人体的五个感觉器官(双眼、双耳和嘴)。卡尔维诺把故事的历史环境后退到马可·波罗所处的年代,是为了使自己与历史拉开距离,以能更好地观察现代社会的今天与明天,即赋予人们以更多的“空间”,让人们能在“历史”中体现自己的价值;面对现代人地狱般的生活,马可·波罗默默思考;“有两种超脱的方式:一种是接受地狱,成为地狱的一部分而麻木不仁,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容易做到的;另一种方式比较冒险,即是在地狱中寻觅并善于识别人和事物,这需要专心致志地学习。”

鉴于作者对当今社会各种现象的观察和思考,全书所展示的魔幻般的世界中充满了奸诈和善德,深刻地揭露了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冲突;卡尔维诺用这些“看不见的城市”中的各种摩擦和冲突,来影射现代人不得不生活在其中的那些“看得见的城市”——一个物质化了和商品化了的世界,一个活在其中而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世界。这些矛盾、摩擦和冲突,构成了卡尔维诺作品的非凡的魅力:以对过去童年时代和已失去的年华的“回忆”开始,以展望未来城市的轮廓的“隐秘”结束,把正义与邪恶、死亡与希望、永恒与不变、老与少、美与丑融于一体的社会现实活生生地呈现在读者眼前,作品超越时空的界限,把过去、现在和将来揉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

作品所塑造的人物都是各个层面的普通人,他们既不是胜利者也并非失败者,他们往往在理想与现实、神话与历史、善与恶之间徘徊,不断地自相矛盾,从反面提出论证而对自我加以嘲弄。

作者使用的语言简洁而又凝练,用隐喻的手法奥妙而又深刻地揭示了当今世界所面临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尤其是小说最后一章中所描述的城市酷似我们生活的现代大城市,它可怕得简直无法居住,但是由于习惯,人们仍然居住在其中,甚至对于恐怖也习惯了。

有人把此书称作是“一种魔术游戏”,用寓言形式描述的每个城市都犹如一种语言符号,所以读者不仅须用文学的尺度去欣赏,还须用科学的尺度去发掘其中的“联系”。小说以马可·波罗的一段声明结束,他声明要除掉这个社会文明的地狱。

《命运交叉的古堡》(1969)的结构象是一副塔罗纸牌。塔罗纸牌是15世纪时一个名叫博尼法乔·贝博的艺人为米兰大公爵精心设计并配上图饰的—种由78张牌组成的纸牌,纸牌的花色有梅花、奖杯、草花和心,图案的人物有国王、王后、骑土和步兵等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