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21/45页)

罗萨咬着蕾丝手绢,用牙齿撕扯着它。她忍住抽泣,将头埋在阿尔杉茹怀里:啊,我的女儿!神父在为他们祈祷,几乎升级为一场布道,他讲到新郎的才能与新娘的美貌,讲到两个家庭的优势将结合起来,这场神圣的婚姻将成为不可分割的纽带。对于罗萨·德·奥沙拉来说,是迎接新使命的时候了。

教堂渐渐空了。米米娅挽着丈夫的胳膊走了,两位姑姑走了,还有新郎的父母、教父教母、其他宾客、自豪的阿尔坎达拉。音乐停止了,一切重归寂静。司事将灯熄灭,首先是烛台,然后是油灯。阴影蔓延开来,只有两支蜡烛照亮夜晚,也照亮圣徒的孤独。

“里迪奥跟你说了吗?”

“什么?”

“我不会再去奇迹之篷了,既不会去睡觉也不会经过那里。再也不会了,佩德罗,都结束了。”

“为什么?”

“现在,佩德罗,我是有夫之妇的妈妈。我的女儿嫁给了阿尔塔米罗,我是拉维尼家族的亲戚。我希望能行使母亲的职责,佩德罗,能够去她家,跟她的家人相处。我希望能养育我的孙子,佩德罗。”

在寂静中,她的声音非常坚决。

“米米娅小时候,我让他们从我身边带走了她。那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我一下失去了牵绊,想做什么都可以。现在结束了,再也没有罗萨·德·奥沙拉了。”

她拿起阿尔杉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两手之间。

“那你的神呢?”

“我已经安置好了。经过玛耶妈妈同意,我将神带到她家。她从床上起来,做了需要做的事情。”她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他的目光迷失在黑暗里。“你从来都不想要我,佩德罗,不管我怎么投怀送抱。现在已经太晚了。”

楼梯上响起司事的脚步声。他来找他们了,是离开的时候了。他们拥抱在一起,只有一次亲吻,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太晚了,佩德罗大师,现在已经太晚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在教堂的阴影中,罗萨·德·奥沙拉消失了。她如此而来,又如此而去。整整一生,不过一秒钟而已。

11

佩德罗·阿尔杉茹终于到了。奥冈与圣女们赶紧跑过来,痛哭着。

“快,快点,她一直不停地呼唤你,只会说:奥茹欧巴,奥茹欧巴在哪儿?”

听到脚步声,玛耶·巴散睁开眼睛。

“是你吗,我的孩子?”

她的手就像一片脆弱的枯叶,指着椅子点了点头。阿尔杉茹坐下来,拿起她的手吻了吻。老人家已经病入膏肓,她聚集起全部气力,用微弱的声音讲述起来。讲述中混杂着不同的语言,使用了约鲁巴语的词句,这是最后一课,是最终的训导。

“翁贝 奥利谢 丰 伊帕克 多 耶南,在耶南圣殿曾举办过一次庆典。那是一场宏大的庆典,为了庆祝奥贡,来了许多人看奥贡跳舞。为了让饱受苦难的民众享受到视觉的愉悦,奥贡·阿伊亚卡跳得非常好看。舞蹈进行到最美妙的部分,送信人萨拉佩贝[16]来了,说军警荷枪实弹向这边进发,想要破坏奥贡的庆典,铲平耶南圣殿。他们骑马飞奔,迫不及待地想过来施暴。这个口信是奥舒熙给他的提醒。奥贡听到送信人的话,便来到附近的丛林,吹口哨叫来两条毒蛇,每条都极长,也极其危险。他将两条蛇摆在大厅中央。两个有毒的线团松松垮垮地缠绕在一起,它们的头高高扬起,有毒的舌头伸在外面,盯着路边的大门。就在大门前方,奥贡不动声色地跳着舞,等待着军警到来。他们很快就来了,从马上跳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准备拿出武器耀武扬威。奥贡站在门口,对军警这样说:和平的人请进入圣殿,来我的聚会上跳舞。对于朋友,我的心就是蜂蜜与鲜花,但是对于敌人:对于他们我的心就是一口毒井。他指了指那两条不安分的毒蛇,军警们害怕了,但是命令就是命令,而军营与警局的命令没有同情,不能呼救也不能取消。军警抬起武器,向奥贡的方向前进。奥贡 卡佩 丹 每即,丹 佩鲁 奥尼班。奥贡召唤两条毒蛇,毒蛇在军警前面立起来。奥贡提醒道:想打架的有架打,想打仗的有仗打,毒蛇会咬你们,将你们统统杀死,一个军警也活不下来。毒蛇伸着舌头向前爬去,军警高喊着救命,跳上马逃走了。他们很快就走了,因为奥贡在接连不断的舞步中叫来了两条毒蛇。奥贡 卡佩 丹 每即,丹 佩鲁 奥尼班。”

佩德罗·阿尔杉茹重复道:“奥贡 卡佩 丹 每即,丹 佩鲁 奥尼班。”太古时期的灾难,各种可怕的威胁:世界的罪恶,无尽的不幸,巫术与诅咒,伊娅最后的礼物。在萨尔瓦多,胖子专员佩德里托凭借手中的权力制造恐慌:攻打圣殿、破坏祭祀、拷打巴巴拉奥与圣父,逮捕圣女、圣子、伊娅科科雷[17]与伊娅奥里沙。我要将这些垃圾从巴伊亚清除干净!他给军警下达了严苛的命令,组织起强盗卫队,亲自参与了这场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