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5页)

刘辩也看到,当高顺的手向前一动的时候,甲胄动了起来,像是一条铁水汇聚而成的河流,冲向了袁绍此刻寻觅庇护的庄园堡垒。

很快,在陈留高氏的门墙一带,便发出了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爆发在沉寂的夜色里,便是一声声骇人的警报!

“怎么回事!”袁绍本就因亲卫来报刘辩逃脱,惊出了一身冷汗,从那短暂的酒醉中惊醒了过来。

春日的夜风一吹,便是透心的凉意。

却不料这刘辩的逃走,还能引发这样大的动静。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前襟,确认那几份证据仍旧被他妥善地放在胸口,这才快步走向了高干,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

却见高干的脸色,已不能用惨淡来形容,也在袁绍靠近的瞬间,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舅舅,你真的把话都说清楚了吗?没有遗漏的?”

袁绍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干咬着牙,竟不知话该从何处说起。迫近而来的危机,也让他来不及多问,只能先说出了这可怕的结果:“高顺带着陷阵营打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啊?袁绍未必知道陷阵营的厉害,他有私兵在手,还身在兖州,怎会不知!

别说高氏的庄园中只有两千精锐,就算是再翻个倍,也不是高顺的对手!而现在,他突然就打来了。

“先不管其他了。”高干不敢犹豫,做出了决定,“我将您送出去。”

他不知道高顺忽然动手,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他知道,袁绍此刻的身份,对于洛阳朝廷来说,就是一个劫走了重要人物,还辞官离去的叛逆,若是被高顺直接堵截在此地拿下,陈留高氏一个也跑不了。

若是能把袁绍送出去,让他逃走,没有了罪证,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也就是在高干的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二人都惊恐地听到,在远处传来了一声院门倒下的巨大动静,紧接着,起码有百余脚步齐整的甲兵,正在朝着此地快步行来。

从袁绍的人四处搜捕刘辩,到那“陷阵营”转头来抓捕袁绍,转折就发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

袁绍的呼吸里还带着几分酒气,让他在周遭的火把、风灯与月光的包围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身在梦中。

可眼前发生的种种,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他的坐骑也已被高干让人牵到了他的面前。

袁绍的酒已经彻底醒了。

他把心一沉,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配剑,深知今夜难以事了,哪怕明知此刻,比起他说出那句“我剑未尝不利”的时候还要处境艰难,也只能破釜沉舟地发出了一道号令:“杀出去!”

“走!”

高干和他的亲卫,随着袁绍的坐骑选定了一个方向冲出,也紧跟了上去。

庄园之中的私兵随着指令,向这突围的方向涌来,只为从前方提前一步,撕扯出一个出口。

可高顺所统领的七百甲兵虽是步卒,行动却一点也不慢,已是自各方动向中捕捉到了袁绍等人的撤离。

高顺人还未到,他的部将就已像是一道无声的铁壁,阻拦在了袁绍的前方。

此时此刻,袁绍来不及去痛恨,自己为何没能在高顺离开的时候,用更为果断的手段将他了结,只能随同身边的亲卫,一并冲向了前方的敌军。

也就是在这短兵相接之时,袁绍终于意识到,为何高干会对高顺的起兵进攻,有着这样的恐惧。

这是一路太可怕的兵马!

士卒着甲,已是财力的极大体现,更别说,这群士卒还在行动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让袁绍刚欲杀出一条血路,就像是连人带马,摔入了一片泥淖之中。

一支箭矢叮当一声,撞在了穿戴齐整的臂甲之上。

可它不仅没能阻挡住这只手的来势,反而让那只手依然没有停下,抓住了袁绍的坐骑。

“放开!”袁绍一声怒喝,却依然挡不住甲胄的寒光,向内收拢了包围,将他困在了当中。坐骑左突右冲也不得出,在下一刻,便被长刀利刃贯穿了脖颈,径直掀翻在地。

他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

眼前的军队人并不多,却是逐渐聚拢成了面前的重重黑影,也将他覆压……

“舅舅!”

高干晚了袁绍一步,还犹有余力地喊出了一声。

但这丝毫也无法阻挡,袁绍的坐骑倒地之时,这位自诩未来可期的贵胄也被掀翻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偏偏,这些陷阵营的士卒只听高顺的指挥,对袁绍的处境没有半分怜悯,直接将他捉拿在手。

刘辩都还在远处,为这发展太快的战场愕然失神,就已看到,袁绍满身泥土,被人捆绑着推到了他的前方。

这是不是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