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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的海军船厂。我们有好几个男孩都能那样掷球,有个投手还进了老虎队,他们到佐治亚州的罗马市、到佐治亚州的韦克罗斯的军事基地打球。他们称部队里那些家伙“小狗”,打败他们,打败所有人。到南方去,见识一下我从未见过的东西,看看黑人的生活,遇见你想像得到的各种异教徒。结交漂亮的南方姑娘,找妓女,用避孕套,脱掉衣服压到地上。到萨凡纳[37]、到新奥尔良[38],坐在亚拉巴马州墨比尔市年久失修的酒店里,我非常高兴看见海岸巡逻队就在门外,还与第22团打篮球和棒球。我终于成为合众国的海军陆战队员,戴上了锚和地球组成的徽章。“那边没有投手,伊—欧,朝这里打,伊—欧——”我成了这些来自缅因州、新罕布什尔州、路易斯安那州、弗吉尼亚州、密西西比州、俄亥俄州的小伙子眼中的伊—欧——这些没受过教育、从美国各地来的家伙都只把我称做伊—欧。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伊—欧,我喜欢那样。我在1947年6月2日退伍,和一位叫做德威尔的漂亮姑娘结婚,经营父亲创立的公司,而他自己的父亲连英语都不会讲。我还住在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恨美国?为什么?他生活在美国就如同生活在自己体内一样。他年轻时候的乐趣就是美国人的乐趣,所有这些成功和幸福都是美国式的,他再也用不着仅仅为了缓和她无知的仇恨而闭口不谈这些。作为一个人如果没有全部的美国情感,他会感到孤独,会渴望到另一个国家去生活。是啊,赋予他那些成就意义的每样东西都是美国的,他爱的一切都在这里。

对她而言,做个美国人就是厌恶美国,而他对美国的热爱就如同他不愿放弃的事情,这和他不愿放弃对父亲和母亲的爱是一样的,和不愿放弃自己的正直是一样的。她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概念,又怎么能憎恨?他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盲目地斥责这种给她的家庭提供每一次成功机会的腐朽制度?斥责她的资本家父母,就好像他们的财产不是他们三代人连续不断经营的结果。三代人,包括他自己,都在皮革厂的黏液和臭味里艰难行进。这个家庭从皮革厂起家,曾经和下层人中最低贱的人是相同的,和他们同甘共苦——现在才成为她的“资本主义走狗”。在仇恨美国和仇恨他们之间没有多大的区别,她很清楚。他热爱她所仇恨、因生活中所有不完美的事情加以责备,并想用暴力推翻的这个美国;他热爱她所仇恨、嘲笑,并想颠覆的这种“中产阶级价值观”;他热爱她所仇恨,并只想以她的所作所为进行谋害的这位母亲。该死的无知小母狗!他们付出的代价啊!他为什么不撕掉丽塔·科恩的这封信?丽塔·科恩!她们回来了!这些有虐待狂的捣乱鬼,她们有无尽的反叛天赋,从他手里勒索钱财,为了好玩还从他这里索取了奥黛丽·赫本的剪贴簿、口吃日记和芭蕾舞鞋。这些年轻的违法的畜生自称为“革命者”,五年前恶意地玩弄过他的希望,现在又认为到了再次嘲弄瑞典佬·利沃夫的时候。

我们只能站在一旁观看使她变为圣人所要遭受的苦难。自称为“丽塔·科恩”的信徒。她们在嘲笑他。她们不得不笑。因为比作为一个邪恶的玩笑更糟的就是不成为邪恶的玩笑。您的女儿是神圣的。我的女儿是任何东西和一切东西,除了那以外。她主要是太脆弱,被引入邪道,受到伤害——她绝望了!为什么要对她讲你和我睡过?并且告诉我是她要你那么做的。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恨我们,恨我们是因为我们不做这种事。你恨我们不是因为我们鲁莽,而是因为我们谨慎、理智、勤劳、遵纪守法。你恨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失败,因为我们工作努力、老实肯干,最终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所以我们才兴旺发达,于是你就嫉妒、仇恨、渴望毁掉我们。于是,你便利用她,一个口吃的才十六岁的孩子。不,对你们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算小,将她变成具有伟大思想和崇高理想的“革命者”。狗杂种们。你们欣赏的是我们的毁灭。胆怯的杂种。不是陈词滥调控制了她,而是你们用肤浅的陈词滥调中最动听的东西将她变成奴隶——而那个满腹牢骚的孩子,以她的口吃对不公正的仇恨,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点防护能力。你们使她相信自己和被践踏的人们是一样的——将她变成你们的馅饼,充当你们的帮凶。其结果是福雷德·康伦医生死掉了,那就是被你们杀害以便阻止战争的人:多弗尔医院的主治医师,在小社区医院里建起有八张病床的冠心病治疗室。这就是他的罪行。

要么是有预谋的,要么是出了差错,那颗炸弹不是在村里无人时的半夜,而是在早晨五点钟爆炸,在哈姆林商店每天开门营业前一小时。当时福雷德·康伦把邮件投进信箱后正转身走开,信封里装着他前一晚上填好的家里开支应付的支票,他正在去医院上班的途中。一块金属从商店飞出,打在他的后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