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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滑到桌下。“我们……我们后来接吻了。我想,我睡着了一会儿,因为当我醒来时,我们已经不在之前靠近浴室的地方……我们在客厅的地毯上。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到那里的。就是那时候……他强奸了我。”

丹尼尔最后一次喝酒是在1991年,第二天他说服劳拉他是个值得她嫁的人,之后就再也没喝过酒。在那之前,他多次亲身经历、深切了解酩酊大醉之际是多么神志混沌,然后做出草率的决定。他早上在一间屋子里醒来,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翠克西可能不记得她怎么到客厅的了,不过丹尼尔可以告诉她就是这么个过程。

巴索雷米警官严肃地看着翠克西。“我知道接下去要说的难以启齿,”他说,“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们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你们两个人有没有脱掉衣服。或者他抚摸你身体的哪一部分。你对他说了什么,他又对你说什么。像那样的事。”

翠克西来回拉着她身上那件丹尼尔的旧皮夹克的拉链。“他想要脱我的上衣,可我不想让他那么做。我告诉他这是丽芙儿家,我觉得不该在这里乱来。他说我伤了他的心。我听了后觉得心疼,所以我让他解开我胸罩的搭扣抚摸我……我的胸部。他一直吻我,那是我觉得舒服的,我想要的部分,可接着他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我想把他的手拉出来,可他力气比我大得多。”翠克西咽了下口水,“他说:‘别告诉我你不想要。’”

丹尼尔抓紧桌子的边缘,用力到以为会把表面的塑料抓破。他深吸一口气进去,屏住。他在想所有可能杀掉杰森·安德希尔的方法。

“我想要逃脱,可是他的块头比我大得多,他把我推倒。那对他来说像个游戏。他把我的双手举高越过我头顶,拉下我的裤子。我要他停下来,但他没有。然后,”翠克西结结巴巴地说,“然后他用力进到我里面,强奸了我。”

丹尼尔想一枪毙了他,但那样太便宜他了。

“你曾有过性生活吗?”

翠克西瞄向丹尼尔。“没有。”她回答,“我开始尖叫,因为很痛。我想踢他,但那样更痛,所以我不再挣扎,等它结束。”

淹死,丹尼尔想。慢慢地,淹死在阴沟里。

“你的朋友听到你尖叫吗?”巴索雷米警官问。

“我想没有,”翠克西说,“有音乐,很大声。”

不……找一把生锈的刀。用力刺进去,开膛破肚。丹尼尔看过一篇报道说,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感染了的内脏被细菌吃掉,撑了好几天。

“他用安全套了吗?”

翠克西摇头:“他结束之前就抽了出来。血溅到地毯还有我身上。他有点担心。他说他不是故意伤害我的。”

丹尼尔沉思着,他或许会对杰森·安德希尔做所有的这些事。两次。

“他起身,找来一卷纸巾,让我把自己擦干净。然后他从厨房的水槽下拿了地毯清洁剂,用力擦地毯上的血污。他说我们很幸运,没有毁了地毯。”

那翠克西呢?有什么神奇的溶剂可以擦去那个混蛋留给她的永久的污点?

“史东先生?”

丹尼尔眨了眨眼,意识到他刚才已经变成了别人——他许多年都没有再变成的那个人——而警官在对他说话。“抱歉。”

“我可以跟你到外面谈一下吗?”

他跟着巴索雷米走到警局的走廊。“听着,”警官说,“我见过这种事很多次。”

那对丹尼尔来说是个新闻。在他记忆中,在他们的小镇上,离上次发生强奸案至少超过十年,犯案的是一个搭便车旅行的家伙。

“很多女孩以为她们准备好了要发生性行为……可在发生后改变了主意。”

丹尼尔愣了一下才说得出话:“你是说……我女儿在说谎?”

“不是。不过我要你了解,即便翠克西愿意出庭作证,结果可能也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才十四岁。”丹尼尔说。

“现在更小的孩子都有性行为了。根据医生的检查报告,并没有明显内伤。”

“她受的伤害还不够吗?”

“我只是说,就一些细节看来——喝酒、脱衣扑克,她与杰森之前的关系——可能很难说服陪审团相信那是强奸。那个男孩会说是两情相悦。”

丹尼尔咬牙切齿:“如果一个谋杀嫌疑犯告诉你他是无辜的,你会就这样让他走开吗?”

“情况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因为谋杀犯的被害人死了,无法告诉你事实上发生了什么。但我女儿亲身见证,还告诉你她是怎么被强奸的,而你却他妈的不信她的话。”他打开侦讯室的门,看到翠克西头靠在手上,趴在桌子上休息。